第3章

它刚刚……就是用这个敲我的窗?!

我的血液瞬间冻结了。

就在这时,那根静止的槐树枝桠,仿佛有生命般,极其轻微地、优雅地上下晃动了一下。

紧接着,一阵低沉、沙哑、摩擦般的声音,直接在我脑海里响起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饥饿感和……满意感?

“好…吃…”

“还…要…”

3 全村恐慌

“啊——!!!”

我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,猛地向后踉跄几步,差点摔倒在地。心脏疯狂擂鼓,几乎要冲破胸膛。

幻觉!一定是幻觉!树怎么会说话?!还敲窗?!

我连滚带爬地冲过去,砰地一声死死关上窗户,拉上窗帘,整个人缩在墙角,浑身不受控制地发抖。

那低沉沙哑的声音,仿佛还在我脑海里回荡。

“好吃…还要…”

冰冷,饥饿,带着一种非人的质感。

这不是幻觉!

窗外没有任何声音再传来,那根槐树枝桠似乎也缩了回去。但那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毛骨悚然的感觉,却挥之不去。

我一夜无眠,瞪大眼睛直到天亮。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让我惊跳起来。

第二天,除夕。

我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下楼,爷爷正在贴福字,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:“焱娃子,你咋了?脸色这么难看,没睡好?”

我张了张嘴,想把昨晚恐怖的经历说出来,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怎么说?说那棵槐树敲我窗跟我要吃的?爷爷肯定会觉得我疯了,或者更严厉地斥责我。

“没…没事,可能认床。”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声音干涩。

爷爷狐疑地看了我一眼,没再多问。

整个白天我都心神不宁,时不时透过窗户缝隙往后山看。那棵槐树静静地立在那里,和往常没什么不同,但我却觉得它那墨绿色的树冠里,仿佛藏着一双冰冷的眼睛,正时刻注视着我家的方向。

下午,我开始帮忙准备年夜饭,试图用忙碌麻痹自己。村里偶尔传来鞭炮声和孩子嬉闹声,年的气氛似乎冲淡了一些夜里的恐惧。

然而,这种虚假的平静,在傍晚时分被彻底打破。

先是隔壁家的钟婶慌慌张张地跑来我家,脸色煞白:“凌叔,不好了!我家养的十几只鸡……全、全死了!”

爷爷一愣:“咋死的?闹鸡瘟了?”

“不像啊!”钟婶带着哭腔,“一点伤都没有,就是……就是浑身的血好像都被抽干了!瘪瘪的,吓死个人了!”

我心里咯噔一下,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。

没过多久,村西头的伍家婆婆也拄着拐杖来了,声音颤抖:“茂才哥,出怪事了!我儿媳妇昨晚放在灶台上的一大碗猪血旺,今天早上起来一看,只剩个空碗,碗沿上……碗沿上沾着些泥印子,看着像……像树叶子揉碎了似的!”

接着,又陆续有村民跑来,说的都是类似的事情——

家畜莫名失血死亡。

准备的血豆腐、猪血肠等年货不翼而飞。

有人甚至声称半夜听到后山方向传来奇怪的、像是无数树叶摩挲的沙沙声,还有低低的、类似叹息的声音。

恐慌像瘟疫一样在小小的栖霞坳蔓延开来。

所有人的目光,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后山那棵巨大的槐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