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听着她的话，心里的火气也噌噌往上冒。新的家庭？权利？她只想着权利，怎么不想想责任和义务？这二十五万，听着是多，可那是我们老两口几十年脸面换来的，以后是要真金白银还出去的！她倒好，刚进门就想着把这钱抓在手里，想去享受了？
“你们年轻人懂什么人情世故！”我的语气也硬了起来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，“这钱不是白拿的！以后还人情的时候，难道还指望你们小辈去还？还不是得我和你爸出面？这钱必须我拿着！”
我们俩就这样站在还弥漫着喜庆气息的堂屋里，针锋相对，谁也不让谁。刚才还在忙碌收拾的乡邻们都放缓了动作，偷偷拿眼瞧我们，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。
“妈，小雅，你们别吵……”儿子小峰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，一脸左右为难的窘迫。他看看我，又看看他媳妇，试图打圆场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，“有话好好说嘛……要不，咱们再商量商量？”
商量？这有什么好商量的？这是规矩！是一直以来的老理！我瞪了儿子一眼，觉得他有点窝囊，怎么刚结婚就有点怕媳妇了？
“商量什么？这事没得商量！”我没好气地说。
小雅见小峰来了，仿佛更有了底气，或者说更觉得委屈，她眼圈微微发红，对着小峰，更像是向我抗议：“凭什么没得商量？这钱本来就是我们的！我们还打算用这笔钱去度蜜月，去买我们一直想要的那套智能家居，开始我们的新生活呢！妈，您不能什么都攥在手里！”
我一听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！果然！果然是想拿着钱去挥霍去享受！还度蜜月？买智能家居？我们当年结婚，啥也没有，不也过得好好的？现在年轻人，怎么就只想着自己快活？
“你们刚结婚就只想着自己享受，也不想想我们的辛苦！”我气得声音发抖，“办这场婚礼花了多少钱？你们心里没数吗？那都是我们老两口一分一分攒下来的血汗钱！这人情债，也是我们欠下的！这钱，说什么也不能都给你们！”
小峰被夹在中间，满脸痛苦，一会儿拉拉媳妇的胳膊：“小雅，你少说两句……”一会儿又哀求地看着我：“妈，您别生气，咱们心平气和地说……”
但我和小雅都正在气头上，谁也听不进劝。争论的声音越来越大，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话。我说人情债要还，她说这是新婚礼金；我说你们不懂持家，她说我们要独立自主……
一场原本该高高兴兴的喜事，转眼间就被这二十五万礼金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。
最后，争论毫无结果。小雅气得一甩手，转身回了新房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。小峰看看我，又看看紧闭的房门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，追着他媳妇去了。
留下我一个人，站在空荡荡的堂屋里，手里还死死攥着那装着二十五万块钱的红封，感觉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，烫得我心口生疼。
委屈、愤怒、失望、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，瞬间淹没了我。我为了这场婚礼，忙前忙后几个月，累得瘦了十几斤，花了那么多积蓄，图的是什么？不就图孩子们好吗？可结果呢？新媳妇刚过门，就为了一笔钱，跟我撕破脸皮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