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日期:11月15日,星期三。

她崩溃了。冲出家門,她没有去公司,而是跑向了最近的派出所。

值班民警听着她语无伦次地描述“被困在同一天”、“每天重置”,表情从耐心逐渐变得严肃,最后带着同情。

“小姐,您先冷静。您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?或者……需要我帮您联系一下家人的电话吗?或者市精神卫生中心有24小时热线……”警察委婉地建议她去看医生。

她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,看着周围行色匆匆、对重复毫无所觉的人们,感到彻骨的孤独和恐惧。她试了过去火车站,随便买了一张最快出发的车票。列车开动,窗外景色飞逝,她燃起一丝希望。

晚上,她在另一个城市的陌生旅馆里,看着时钟。

23点45分。

黑暗如期而至。

4 第4次循环:麻木

闹钟是6点30分。

林薇睁开眼睛,眼神空洞地望着熟悉的天花板。泪水无声地滑落。

她去了公司,机械地完成工作。下午老王来要报告,她默默地现场开始做,赶在下班前发了出去。没有争辩。

她意识到,无论她做什么,去哪里,只要到了23点45分,一切都会重置。只有她的记忆像诅咒一样延续。

5 第5次循环:试探

绝望之后,一丝微弱的火苗开始闪烁。既然一切重置,而记忆保留……那是不是意味着,她可以做一些“出格”的事情,而不用承担后果?

上午,她走到一直在吹嘘酒局的赵哥面前,平静地说:“赵哥,你昨天吹牛了,你根本没去喝酒,你老婆查岗,你躲在家里打游戏对吧?”

赵哥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,周围同事投来惊讶和看好戏的目光。林薇心里产生一种扭曲的快感。

下午,她没做报告。老王来催时,她直接说:“不想做了,谁爱做谁做。”

老王惊愕的表情让她几乎想笑。结果自然是被痛批一顿,威胁要开除她。但她不在乎。反正明天一切都会重来。

晚上,她去了全市最贵的餐厅,点了一堆自己平时舍不得吃的菜。虽然银行卡余额明天也会重置,但今天的消费短信还是让她心惊肉跳。

23点45分。她在餐厅豪华的洗手间里,等待着黑暗降临。

6 第6 - 9次循环:放纵与虚无

她尝试了各种事情。

去奢侈品店试穿最贵的衣服,然后直接穿着离开(第二天衣服会消失,她会在自己床上醒来穿着睡衣)。

找到大学时暗恋的学长,语无伦次地表白(对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拒绝在第二次循环时她就背下来了)。

甚至尝试用各种方法保持清醒,熬过23点45分——喝下一整壶黑咖啡、用针扎自己、把音响开到最大声……但毫无例外,在那个时间点,她的意识会像被无形的手强行掐断,瞬间陷入黑暗,然后在6点30分的闹铃中醒来。

放纵带来的短暂刺激很快褪去,留下的是更深的虚无和疲惫。世界像一个巨大的楚门秀片场,只有她是唯一的演员和观众,被迫反复排练同一出拙劣的戏剧。

7 第10次循环:观察

她终于冷静下来。逃避和放纵解决不了问题。必须找出原因。

她开始像侦探一样审视这一天。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,有什么线索被她忽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