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语速极快,额角青筋跳动,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:“‘割裂雨夜的面纱’……他可能在暗示作案时间还是在雨夜?‘无声的圣堂’……音乐家……失去声音的圣堂……是音乐厅?歌剧院?排练场?”
“排查!”凌薇对着电话吼道,“全市所有著名的音乐家、演奏家!重点排查今晚有演出或独自在音乐厅、剧院、排练室工作的人!天气预报后半夜有雨!”
警力再次被撒了出去。凌薇抓起车钥匙,看了一眼状态极差的陈默,犹豫了一瞬,还是开口道:“你跟我一起!在车上继续想!”
警车呼啸着冲出市局。车内,陈默紧闭双眼,双手死死攥着安全带,破碎的画面在他脑中疯狂闪回:旧报纸的油墨味、咖啡渍、火光、还有……冰冷的雨声。
“不对……”他突然睁开眼,“‘哭泣的缪斯’……不一定是著名的音乐家。缪斯是灵感女神……也可以是……老师,音乐教师!培养缪斯的人!那些旧杂志碎片……他关注的是教育版块……目标是音乐教育者!”
凌薇立刻抓起对讲机,修正排查方向。
然而,还是太晚了。
当他们根据陈默后续提供的、关于纸张来源和湿度推断出的可能区域,找到位于老城区一栋旧楼里的私人小提琴工作室时,暴雨如期而至。
推开虚掩的门,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松香味扑面而来。
一个穿着优雅长裙的女人倒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,身边散落着乐谱。她的胸口,是一个触目惊心的空洞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朵被精心摆放的白玫瑰。
和上一次不同,这一次,玫瑰的茎秆上没有经过仔细的修剪,一根尖锐的刺格外醒目。而就在那根刺上,缠绕着一小段几乎看不见的、纤细的金属琴弦。
凌薇一拳砸在门框上,发出压抑的怒吼。
陈默则怔怔地看着那根缠着琴弦的刺。这不是疏忽,这是故意的。是“收藏家”留给他的又一个“纪念品”。
“他在告诉我,”陈默的声音轻得像耳语,“他的耐心是有限的。这根刺……是下一次的预告。”
技术人员开始勘查现场。凌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指挥工作。
陈默独自退到走廊,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雨水顺着窗户哗哗流下。他抬起微微颤抖的手,看着窗外被雨幕模糊的城市。
“收藏家”不仅在看他的能力,还在欣赏他的痛苦。每一个细节,都是冲着他来的。
琴弦……为什么是琴弦?
一段被遗忘的记忆碎片试图挣扎着浮出水面,却又被更深的黑暗吞没。他只感到一阵尖锐的头痛,和冰冷刺骨的恐惧。
他知道,“收藏家”正在某个地方,享受着这一切。
游戏,确实刚刚开始。而代价,已经是两条鲜活的人命。
第五章:旧报纸里的时间密码
连续两起手段残忍、模式诡异的命案,加上凶手直接挑衅警方,让上层震怒,媒体哗然。专案组承受的压力达到了顶点。
会议上,质疑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了陈默身上。即便他的侧写精准得可怕,但结果总是慢了一步,这让人不得不怀疑,是否他的思维模式已经被“收藏家”完全预判甚至利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