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家的路上，他被一辆超速闯红灯的车撞飞了。”
“司机逃逸了。”
“后来，司机被找到了，但她说，是我弟弟酒驾，主动撞上了她。”
“傅云洲，你说，这个世界，是不是很好笑？”
我的声音很平静，但每一个字，都像一把刀，插在我的心上。
傅云洲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，但又觉得荒谬。
他看着我，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警惕。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
3
我想说什么？
我想说的，他很快就会知道了。
手机屏幕亮起，一条加密信息弹了出来。
【时小姐，墓园出事了。】
附带的，是一张照片。
照片上，我弟弟的墓碑被人用红色的油漆，涂满了不堪入目的字眼。
“酒驾鬼！”
“撞死活该！”
“全家下地狱！”
墓碑前我放的星辰花，被踩得稀烂，碾入泥土里。
那一瞬间，血液冲上头顶，世界在我眼前变成了一片血红。
我什么都听不见了，也什么都看不见了。
我只看到那刺眼的红色，像我弟弟那天流出的血。
我转身就走。
“站住！”傅云洲一把抓住我的手腕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，“把话说清楚！你以为你跑得掉吗？毁了我的生意，现在又装神弄鬼，时念，你的戏演完了没有！”
“放手。”我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。
“不放！今天你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，别想离开这里！”
林薇薇也跟了上来，脸上挂着“担忧”：“念念姐，你去哪儿啊？你的脸色好差，是不是生病了？云洲哥哥，你快放开她，别伤到她了。”
她一边说着，一边试图来拉我的另一只手。
我猛地甩开她。
“滚！”
林薇薇踉跄了一下，柔弱地跌坐在地上，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。
“念念姐……我知道你讨厌我……可你为什么要推我……”
傅云洲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。
他将我狠狠一推，我撞在冰冷的墙壁上，后背一阵剧痛。
他冲过去，紧张地扶起林薇薇，检查她有没有受伤。
“薇薇，你怎么样？有没有事？”
确认林薇薇只是擦破了点皮后，他转过身，一步步向我逼近，眼神阴鸷得可怕。
“时念，你真是疯了。”
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支票夹，刷刷写下一串数字，然后撕下来，砸在我脸上。
“你做这么多，不就是为了钱吗？给你！这里是五百万，够不够？”
纸片轻飘飘地落下，像一个无声的耳光。
“拿着这笔钱，去让你爸把合作案给我恢复了！还有，离薇薇远一点！当年那个案子，是我爷爷亲自压下去的。那个叫什么……对，那个小混混，我们家花钱摆平了，给了他家人一笔钱，他们感恩戴德地收下了。你算个什么东西，也敢来翻案？”
他以为，我是在为那个“不相干”的人鸣不平。
他以为，我是为了钱。
他甚至以为，他给了钱，就是一种恩赐。
我看着脚下那张支票，上面的数字，是对我、对我弟弟、对我全家最恶毒的侮辱。
我没有去捡。
我只是抬起头，看着他，然后，我笑了。
笑声越来越大，越来越尖锐，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凄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