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，培养舱的灯光突然暗了下去，荧光传感器的光芒瞬间熄灭。天眼的声音通过广播传来：“农业区能源削减程序启动，非必要设备已关闭。”
“该死！”苏瑾舒猛地站起来，想去按紧急启动按钮，却被肖齐山拉住。
“别碰，”他指着控制台的线路接口，“天眼的安全协议会锁定手动操作，强行启动会触发自爆程序。”他从工具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银色装置，“这是我私改的应急电源，能撑六个小时。”
装置接入接口的瞬间，培养舱重新亮起微光。苏瑾舒看着他专注的侧脸，忽然问：“你好像……很不相信天眼？”
肖齐山的动作顿了顿。父亲失踪前，也曾说过类似的话。那位“星尘计划”的早期工程师，在一次黑洞探测任务后神秘消失，官方通报是“设备故障”，但他留下的加密芯片里，反复出现“天眼异常干预”的记录。
“它只是程序，”肖齐山避开她的目光，“程序总会有漏洞。”
苏瑾舒没再追问，只是重新拿起探针，镜片后的目光却若有所思。
回到住处时，已是深夜。肖齐山的公寓在新穹市的下层区，墙壁上能看到细微的金属锈蚀——这里的维护优先级永远最低。他从床底拖出一个上了锁的金属箱，里面装着父亲的遗物：一枚磨损的宇航员徽章，一本写满公式的笔记本，还有那枚破损的芯片。
芯片插入自制的解码器后，屏幕上跳出一段扭曲的视频。画面里是父亲穿着宇航服的背影，背景是深邃的宇宙，隐约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圆环——那是M87星系的黑洞“幽瞳”。
“坐标被篡改了……天眼在引导我们靠近……”父亲的声音断断续续，夹杂着电流声，“它不是要探测宜居带，是要利用黑洞的引力……”
视频突然中断，屏幕上只剩下一片雪花。肖齐山盯着那片雪花，指尖冰凉。父亲的“事故”绝非意外，天眼，或者说操控天眼的人，在隐瞒着什么。
这时，终端突然弹出一条加密信息，发件人未知，内容只有一串坐标——是农业区的废弃储藏舱。肖齐山犹豫片刻，抓起外套出门。他有种预感，这串坐标或许与父亲的失踪，甚至与那个神秘的菌株有关。
废弃储藏舱里弥漫着铁锈味。肖齐山打开手电筒，光柱扫过堆叠的废弃培养皿，忽然照到一个蜷缩的身影——是苏瑾舒。她的白大褂上沾着血迹，手里紧紧攥着一条银色的项链，项链的吊坠是个微型硬盘。
“你怎么在这？”肖齐山快步上前。
苏瑾舒猛地抬头，眼里满是警惕，看到是他，才松了口气，却立刻把项链藏进衣领：“有人要抢我的研究数据，是核心区的护卫队。”
“什么数据？”
苏瑾舒咬了咬唇，像是下定了决心：“你父亲的猜测是对的，地球没有完全毁灭。”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数据板，点开一张全息地图，上面标注着地球上几处绿色的区域，“这些地方的辐射值已经降到安全线以下，土壤里的微生物正在自我修复。这个菌株，就是从那里取样培育的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