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属感。
这个词,像一颗子弹,正中我的眉心。
我一直以为,我是陈屿逃离的那个“归属感”的代名词。
现在我才发现,我错了。
他一边逃离我,一边又像个乞丐一样,向另一个更强大的女人,乞求同一种东西。
结果,被人家像垃圾一样,扔在路边。
我和林萧,我们两个完全不同的女人,都成了他用来证明自己的工具。
一个是他想逃离的过去,一个是他想成为的未来。
结果他哪边都没抓住。
我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恐惧。
我爱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?
一个用谎言和幻想堆砌起来的空壳?
那我的爱,我的等待,我的痛苦,我这场跨越半个地球的追寻,又算什么?
一个天大的笑话?
我冲进洗手间,胃里翻江倒海,痉挛得厉害。
我扶着冰冷的墙壁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恐惧。
不是被抛弃的恐惧,而是对过去所有信仰全部崩塌的,幻灭的恐惧。
我好像迷路了。
在一个他为我画的,虚假的世界地图上,彻底迷路了。
8
我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。
没有哭,也没有动。
像个植物人。
第二天,阳光从窗户缝里挤进来,照在我的脸上。
我被刺得睁开了眼。
手机屏幕上,还有一封未读邮件。
还是那个朋友,凌晨发来的。
【看完这个,你就都懂了,别怪他了。】
我点开。
没有链接,只有一段长长的文字。
是朋友转述的,他从陈屿母亲那里听来的往事。
他说,陈屿的童年,就像一个不断被转寄的包裹。
父母是外交官,工作性质特殊,他从三岁起,就被寄养在世界各地的叔叔阿姨家里。
罗马的朋友,开罗的同事,东京的参赞……
他每在一个地方刚刚熟悉,刚刚交到朋友,刚刚觉得这里可以叫做“家”的时候,就会接到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