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"妈,你看见哥的茶杯了吗?"李浩问正在客厅坐着的母亲。他的声音有些颤抖,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。

母亲抬起红肿的眼睛,困惑地看着他:"什么茶杯?"她的声音很虚弱,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病。她的眼神空洞,似乎还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。

"就是那个白色的,有蓝色花纹的茶杯,哥用了好多年的那个。"李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,但他的手却不受控制地发抖。"就是他最喜欢的那一个,他说只有那个茶杯泡茶才好喝。"

母亲想了一会儿,摇了摇头:"没有啊,我没见过。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?"她的眉头紧锁,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,但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
李浩又去问父亲,父亲也表示没有见过那个茶杯。父亲坐在沙发上看报纸,但李浩注意到,父亲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报纸,手指在轻微地颤抖着。

也许真的是自己记错了,李浩想。这几天他太累了,可能记忆出现了混乱。他的大脑因为悲伤和疲惫而变得迟钝,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。他放弃了寻找,随便拿了个玻璃杯喝了水。冰冷的玻璃杯触碰到他的嘴唇,让他感到一阵寒意。

但那个消失的茶杯一直困扰着他。为什么偏偏是那个茶杯不见了?家里其他的东西都还在。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个茶杯的样子,蓝色的花纹,白色的瓷胎,还有那个小小的缺口...每一个细节都那么清晰,不像是凭空想象出来的。

接下来的几天,李浩渐渐忘记了这件事。家里充满了悲伤的气氛,没有人有心情去做日常的家务。餐具堆积在水槽里,衣服没有洗,房间也变得越来越乱。

一周后,李浩决定整理一下家里的东西。他觉得让家里保持整洁也许能让父母感觉好一些。

他先从客厅开始,把散落在各处的物品归位。然后他去了李明的房间。

推开李明房间的门时,李浩的心一下子揪紧了。房间里的一切都保持着李明离开时的样子,床铺没有整理,书桌上还放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和几本书。

李浩深吸一口气,开始整理房间。他把衣服叠好放进衣柜,把书本整理到书架上,把散落的纸张放进抽屉里。

在整理书桌时,李浩发现李明的手表不见了。

那是一块黑色的运动手表,是李明去年生日时买的。李明很喜欢那块手表,几乎天天戴着它。李浩清楚地记得,就在李明出事的那天早上,他还看到李明戴着那块手表。

但现在,手表不在书桌上,也不在抽屉里,更不在床头柜上。李浩把整个房间都翻了一遍,还是没有找到。

"奇怪,手表去哪里了?"李浩自言自语道。

他又一次去问父母,两人都表示没有见过那块手表。

"会不会是你哥出事时手表被拿走了?"母亲猜测道。

李浩摇了摇头:"应该不会,医院会把所有 personal belongings 都还给家属的。"

但他确实记得,在医院拿回李明的遗物时,没有看到那块手表。当时他以为可能落在车里了,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。

李浩感到一阵不安。先是茶杯,然后是手表,为什么偏偏是李明的东西在消失?

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。也许这些根本就没有失踪,只是他自己记错了。但为什么他会如此清晰地记得这些物品的存在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