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，三天三夜没有出门。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。我甚至开始怀疑，我这么做，到底有没有意义。
就在这时，我的手机响了。是远在老家的母亲打来的。
电话一接通，母亲熟悉的声音传来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担忧：“儿啊，你……还好吗？钱够不够花？”
他们不说看没看新闻，只问我好不好，钱够不够。
那一刻，所有的委屈、愤怒和不甘，都化作了决堤的泪水。我握着电话，泣不成声。
“妈，我对不起你们……”
电话那头，沉默了许久。父亲接过了电话，他那苍老但有力的声音传来：“琛儿，爸妈不信外面那些话。我们只信自己的儿子。你想做什么，就放手去做，家里是你永远的后盾。”
挂掉电话，我擦干眼泪。
窗外的天，黑得像一潭死水。但我心里，却重新燃起了一团火。
我打开电脑，发布了第十五场直播的预告。
这一次，无论如何，我都不会再退缩。
4 黑暗中的第一束光
第十五场约会，我几乎不抱任何希望。
连续的失败和全网的谩骂，已经让我变得麻木。我甚至做好了再次被泼水，或者被当众掌掴的准备。
约定的地点是一家安静的书店咖啡馆。我提前到了，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，架设好设备。
直播间里依旧是熟悉的冷嘲热讽。
“哟，抠门男今天换地方了？准备AA一杯咖啡吗？”
“估计是米其林吃不起了，哈哈哈哈。”
“赌这次的女嘉宾能撑几分钟不发飙。”
我没有看弹幕，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。
约定时间到了，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走了进来。她看起来很年轻，扎着马尾，脸上带着一丝学生气的腼腆。她四处张望了一下，看到我后，快步走了过来。
“是王琛……老师吗？”她小声地问，脸上有些紧张。
“我是王琛。”我点了点头，“你是萧雨？”
“嗯！”她用力点头，在我对面坐下，双手紧张地放在膝盖上，“我看过您的论文，《社会交往中的行为经济学》，写得特别好。我……我是您的粉丝。”
我愣住了。
这是我开始直播以来，第一次有人提及我曾经的身份，而且是用一种尊敬的口吻。
直播间的弹幕也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。
“卧槽？粉丝？”
“这剧本不对啊！不是应该上来就开骂吗？”
“这妹子看起来好单纯，不会是被王琛骗了吧？”
我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：“谢谢。想喝点什么？”
“我来之前喝过水了，不用了，谢谢。”萧雨连忙摆手。
我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为了不让场面太尴尬，我还是起身去吧台，为她点了一杯柠檬水，为自己点了一杯美式咖啡。
当我端着托盘回来时，萧雨也站了起来，有些局促地从钱包里拿出二十块钱，递给我：“王老师，这是我的水钱。”
我看着她递过来的钱，又看了看她真诚而清澈的眼睛，心中某个坚硬的地方，忽然就软了一下。
“不用，”我把钱推了回去，“这杯我请。”
“不行的，”她很坚持，“您在做实验，我不能破坏您的规则。而且……而且我本来也应该AA的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