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里面有五百万,你先拿着。”
“阿姨好有钱哦。”
念念趴在我肩头,小手指戳着那张黑金卡:
“比爸爸每天赚的硬币多好多好多。”
我把卡抽出来扔回她包里,米浆的香气里突然混进她身上的香水味,清冽的木质调,跟三年前她用的婴儿爽身粉味天差地别。
“李舒然,”
我关掉蒸汽阀,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:
“你知道现在街坊怎么说我吗?”
她咬着唇没说话。
“他们说,顾妄川是个窝囊废,老婆跑了还带着孩子卖肠粉。”
我低头看着念念打哈欠的小脸,她困了,小手在我胸口蹭来蹭去:
“但我告诉你,我靠这双手养大我闺女,不丢人。”
“那我呢?”
她突然提高声音,眼眶红得吓人:
“顾妄川,那我这三年算什么?我在酒桌上跟人拼酒,在会议室跟人吵架,我熬到胃出血,不就是想给你和念念一个家吗?”
“爸爸,阿姨哭了。”
念念伸出小手想去擦李舒然的眼泪,被我按住了。
“你的家太金贵,我们父女俩住不起。”
我重新打开蒸汽阀,白雾腾起的瞬间,看见林薇薇在旁边冷笑:
“李总要是没事,就请回吧,别耽误我做生意。”
“顾妄川你别给脸不要脸!”
林薇薇突然冲过来想掀我的摊子,被李舒然死死抱住:
“你知道舒然为了你拒绝了多少青年才俊吗?她就是被你灌了迷魂汤……”
“薇薇!”
李舒然吼了一声,转头看向我时,眼泪还在掉:
“妄川,我知道错了,当年是我鬼迷心窍……”
“爸爸,肠粉糊了。”
念念的小奶音突然响起。
我猛地回过神,果然看见蒸盘边缘的米浆焦成了黑色。
关火,揭盖,一股焦糊味混着酱油香飘散开。
巷口的太阳越升越高,把李舒然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条无法愈合的伤疤。
“阿姨,你要不要尝尝糊掉的肠粉?”
念念突然从包里掏出颗大白兔奶糖,递到李舒然面前:
“爸爸说,苦的时候吃颗糖就不苦了。”
李舒然看着那颗糖,突然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。
林薇薇在旁边气急败坏地打电话,说什么“王总你等我一下,这边有点急事”。
买早餐的队伍排得越来越长,有人开始抱怨,有人拿出手机拍照,闪光灯在白雾里此起彼伏。
我把焦掉的肠粉倒进垃圾桶,重新调制米浆。
念念趴在我耳边,小奶音黏糊糊的:
“爸爸,那个漂亮阿姨,眼睛红红的,好像念念被小朋友抢了玩具的时候哦。”
我没说话,只是往她嘴里塞了颗糖。
甜腻的奶味在舌尖化开时,听见李舒然带着哭腔的声音:
“顾妄川,我不会放弃的。”
蒸汽再次腾起,模糊了她的脸。
我低头看着念念满足的笑脸,突然想起三年前她刚出生时,李舒然也是这样趴在婴儿床边,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