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顾妄川,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啊。”
那时的誓言,大概早就跟今天的焦糊肠粉一起,该扔进垃圾桶了。
3
“爸爸,他们好吵哦。”
念念把脸埋进我颈窝,小手指抠着我后颈的衣领。
蒸笼里的白雾不断往上冒,把围观人群的脸蒸得模模糊糊,有人举着手机怼到我摊位前,镜头闪得像庙里的长明灯。
“卖个肠粉都能撞见前妻追夫,这戏比电视剧好看啊!”
穿花衬衫的大叔举着豆浆杯起哄,被王婶一擀面杖打在背上:
“老不正经的!没看见孩子吓着了?”
林薇薇挂了电话,涂着红指甲的手指点着手机屏幕:
“舒然你看,都上本地热搜了——#投行女王街头跪求前夫复婚#,啧,这标题够劲爆吧?”
李舒然猛地抢过她的手机摔在地上,钢化膜裂出蛛网似的纹路。
“我不要这些!”
她声音发颤,抓着我胳膊的力气大得像要把骨头捏碎:
“妄川,你看看我现在的公司,看看我的账户余额,我能给念念最好的生活,你为什么就是不肯……”
“最好的生活?”
我扯开她的手,围裙上的面粉蹭到她白西装上,像落了层雪:
“是让她三岁就学着看你脸色,还是让她知道她妈当年为了升职,连她周岁宴都能缺席?”
念念突然抬起头,睫毛上还沾着我的面粉:
“爸爸,周岁宴是什么?可以吃草莓蛋糕吗?”
李舒然的脸瞬间褪成纸色。
我心口像被热油烫了下——这三年我从没跟孩子提过她妈,可有些记忆哪是能藏住的?
念念满周岁那天,我炖了排骨汤,买了最小号的奶油蛋糕,从早等到晚,电话从无人接听变成关机。
后来才从林薇薇朋友圈看见,她正穿着晚礼服在庆功宴上举杯,配文是“感谢团队,未来可期”。
“川哥这话在理!”
张叔把扫帚往地上一顿,竹枝子敲得地面邦邦响:
“当年舒然走那天,孩子发着高烧,妄川背着娃跑了三站地去医院,手里还攥着没送出去的结婚纪念日礼物——那傻小子以为你只是闹脾气……”
“张叔!”
我打断他,怀里的念念已经开始不安地扭来扭去,小脑袋在我胸口蹭来蹭去:
“爸爸,我想回家看佩奇。”
“这就收摊。”
我开始收拾铁皮台上的酱料瓶,玻璃罐碰撞的脆响里,林薇薇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:
“顾妄川你少在这卖惨,谁不知道你当年是想靠舒然娘家上位?没捞着好处就故意抹黑她,现在见她发达了又想攀回来,要点脸吗?”
“你说什么?”
王婶的擀面杖直接戳到林薇薇鼻子前:
“当年要不是你拿着假照片挑拨,这小两口能走到这步?我亲眼看见你把那女的照片P成舒然的脸,你当街坊四邻都是瞎子?”
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。
穿睡衣的大妈们七嘴八舌地附和,有人掏出手机翻聊天记录:
“对!我这还有截图呢,当年林薇薇在业主群说舒然在外面有人了,说得有鼻子有眼的!”
林薇薇的脸青一阵白一阵,抓着李舒然的胳膊往后退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