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,我攥着她手腕的触感。
“李总大驾光临,是来视察民生疾苦?”
我把铁盒推回去,米浆的热气熏得眼镜片发花:
“还是说,CBD的咖啡喝腻了,想尝尝人间烟火?”
她身后突然钻出个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,涂着姨妈红口红,往我摊位上扫了眼,鼻子里哼出个冷笑:
“舒然,我说什么来着?凤凰男就是凤凰男,离了婚还守着这破摊子,你看他把孩子带的……”
是林薇薇,李舒然那个搅屎棍闺蜜。当年就是她拿着我“出轨”的假照片在李舒然面前哭天抢地,说我在她公司楼下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。现在倒好,穿得跟花孔雀似的,站在油腻的巷子里,倒像是刚从LV展柜里走出来的假人模特。
“薇薇!”
李舒然拽了她一把:
“你少说两句。”
“我说错了?”
林薇薇甩开她的手,声音尖得能刺穿耳膜:
“当年要不是我拉着你,你现在还跟他窝在这鸽子笼里,哪有今天的李总?你看看这孩子,连妈都不认识,啧啧,真是造孽……”
“你他妈闭嘴!”
我把肠粉铲“啪”地拍在台面上,蒸汽混着怒火往天灵盖冲。念念被吓得一哆嗦,小手死死攥着我的裤腿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“爸爸不气……”
她抽噎着,小奶音带着哭腔:
“念念不叫阿姨了,阿姨别生气……”
李舒然的脸“唰”地白了,突然抓住我的胳膊,指甲几乎嵌进我皮肉里:
“妄川,我们谈谈,就五分钟。”
2
“谈什么?”
我甩开她的手,看见她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——那是当年她为了抢着给我送文件,被自行车刮的。
那时候她总说,顾妄川你等着,等我站稳脚跟就跟你领证,咱们一家三口住大房子。
“复婚。”
她盯着我的眼睛,一字一顿:
“我买了房子,就在附近的江景壹号,念念可以去最好的幼儿园。”
“阿姨,什么是复婚呀?”
念念仰着小脸,睫毛上还挂着泪珠:
“是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,手拉手做游戏吗?”
李舒然的眼泪“啪嗒”掉在她锃亮的高跟鞋上。
我把念念抱起来,她立刻搂住我的脖子,小脑袋搁在我肩膀上,小声问:
“爸爸,我们不卖肠粉了吗?”
“卖。”
我掂了掂怀里的小身子,三年前她出生时才五斤八两,现在沉甸甸的,像揣着块暖乎乎的小年糕:
“卖到爸爸赚够钱,给念念买带滑梯的房子。”
“川哥,再来三份!多加辣椒!”
穿环卫服的张叔举着饭盒走过来,看见李舒然时愣了下,随即眉开眼笑:
“哟,这不是舒然吗?可算回来了!你是不知道,妄川这三年……”
“张叔,肠粉好了自己拿。”
我打断他的话,往蒸盘里倒新的米浆。
米浆在铁皮盘上摊开的纹路,像极了当年离婚协议上的签字。
李舒然突然从包里掏出张银行卡,塞进我围裙口袋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