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种奇怪的、又苦又涩的味道出现了。
像我的那场婚姻。
我把试香纸扔进垃圾桶。
够了。
从今以后,我的世界里,再也不会有顾言城这个味道了。
我拿出手机,开机。
几十条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涌了进来。全是顾言城的。
“苏念,你在哪?”
“你到底想要什么?”
“你以为玩失踪,我就会在乎你吗?”
“马上给我滚回来!”
我面无表情地把他的号码拉黑,删除了所有信息。
然后,我给我的经纪人发了一条消息。
“我回来了。帮我报名参加三个月后的‘金玫瑰’国际调香大赛。”
“金玫瑰”,调香界的奥斯卡。
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,Echo回来了。
4
三个月,过得很快。
这期间,我彻底断了和国内的所有联系。
我每天泡在工作室里,像个疯子一样,研究各种香料,调试新的配方。
我的鼻子,前所未有的灵敏。我的灵感,也像泉水一样,不停地涌现。
我感觉自己像一棵快要渴死的树,突然被扔进了一片雨林里。
经纪人告诉我,顾言城还在找我。
他动用了很多人脉,几乎把整个欧洲都翻了一遍。
“他是不是疯了?”经纪人问我,“你们不是离婚了吗?”
“可能是我走得太干脆,伤了他的自尊心吧。”我一边说,一边小心翼翼地把一滴龙涎香滴进烧杯里。
对于顾言城那种控制欲极强的男人来说,一个被他视为所有物的女人,突然不受控制了,他当然会不爽。
他不是在找我,他是在找他丢失的掌控感。
“那你可要小心点。”经纪人说,“我听说,他和那个白月光,好像处得不太好。”
我笑了笑,没说话。
我当然知道他们处得不好。
白月能模仿我的穿着,我的发型,甚至我说话的语气。
但她模仿不了我的味道。
我留在那个别墅里的,不止是三年的青春,还有我亲手调制的、独一无二的安神熏香。
那是我用极稀有的沉香、檀香和一点点能让人放松神经的缬草调配的。味道很淡,淡到几乎闻不出来。
但它能一点点地渗入人的潜意识。
顾言城有很严重的失眠症。这三年,有我那款熏香在,他睡得很好。
现在,我走了,熏香也用完了。
他当然睡不着了。
一个睡不着的霸总,脾气能好到哪里去?
果不其然。
没过几天,我就在财经新闻上看到了顾言城。
照片上的他,瘦了很多,眼底全是乌青,眼神也变得阴鸷可怕。
新闻说,他最近性情大变,手段狠厉,搞垮了好几个竞争对手。
白月光站在他身边,穿着一身名牌,笑得很甜美。
但她眼里的不安,隔着屏幕我都能闻到。
我关掉新闻,继续调试我的香水。
我要参加“金玫瑰”大赛的作品,已经有了雏形。
我想把它命名为“自由”。
前调,是雨后青草的味道,带着一丝泥土的腥气,象征着我那段压抑的婚姻。
中调,是格拉斯五月玫瑰和茉莉的混合香,热烈,奔放,代表着我重获新生的喜悦。
后调,我想用大西洋雪松。
冷静,强大,独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