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默，听说你今天去锋曜科技送外卖了？还跟张昊起了冲突？你怎么还是这么冲动？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，我希望你能认清现实，好好过日子，不要再活在过去，更不要……再来打扰我的生活。”
林默看着那条信息，手指微微颤抖。不是悲伤，而是一种荒谬到极点的讽刺。他甚至可以想象，赵薇薇在发出这条信息时，脸上那惯有的、带着一丝怜悯又高高在上的表情。她似乎永远都觉得，是他配不上她，是他拖累了她迈向“更好生活”的步伐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将手机扔到床上，没有回复。
最深的伤害，往往来自最亲近的人。而最恶毒的背叛，则披着善意和关心的外衣。
他打开那台破旧的笔记本电脑，连上手机热点。屏幕亮起，幽蓝的光映在他毫无表情的脸上。那个名为“幽灵”的界面依旧安静地运行着，无数数据流如同暗夜中的溪流，无声地汇入、流出。
一年前，在他人生最黑暗的时刻，他并非完全无所作为。在等待调查结果的某个深夜，凭借着一个被狱警疏忽留在审讯室的、配置极低的老旧上网本，和他自己都难以解释的、一种近乎本能的技术直觉，他利用一个几乎不可能被发现的系统底层后门，绕过了所有监控，连接上了外部网络。
他没有试图联系任何人，也没有为自己辩解。他只是用尽全部心力，编写了“幽灵”的初代核心代码，并将其植入锋曜科技最深处、最核心的服务器集群深处——那个他一手搭建、号称全球顶尖、固若金汤的“宙斯”防御系统的最内核。
“宙斯”系统是他的骄傲，也是锋曜科技如今估值百亿的基石。它守护着公司所有的核心技术专利、财务数据、客户信息以及……所有人的操作日志。
陈锋和李娜或许能篡改表面的应用层日志来陷害他，但他们绝对想不到，也不敢去动“宙斯”系统最底层的核心日志。那需要最高权限和极其复杂的验证，动一发而牵全身，一旦操作失误，整个系统都可能崩溃。他们以为删掉了所有不利于他们的证据，却不知道，所有的一切，包括他们篡改日志、进行非法转账的操作痕迹，都被“宙斯”自身最隐秘的审计功能，忠实地记录了下来。
而“幽灵”，就像潜伏在“宙斯”大脑深处的另一个意识，安静地观察、记录着一切。它拥有最高的权限，却隐形于所有常规检测之外。它在等待，等待一个唤醒的指令。
今天下午，在星璨中心三十二层，那屈辱的一刻，他发出了这个指令。
现在，“幽灵”醒了。
林默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，黑色的命令框里，白色的代码如同瀑布般流泻。他不再是那个汗流浃背、任人羞辱的外卖员，他是数字世界里的王，是暗夜中的猎手。他的眼神锐利如刀，所有压抑的愤怒、屈辱和不甘，此刻都化为了冰冷而高效的指令。
他首先调取了一年多前，那笔一千万资金被转走前后所有的系统底层日志。海量的数据在屏幕上滚动，常人看来这无异于天书，但在他眼中，真相正被迅速剥离出来，清晰无比。
转账指令的源头，并非来自他的账号或常用设备。对方的操作极其狡猾，使用了多层跳板和伪装，甚至模拟了他的操作习惯。但在“宙斯”系统最底层的网络协议栈日志和硬件指纹记录里，所有的伪装都无所遁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