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修文,你弃我而去,是为了她。苏清瑶,你毒杀他,是为了权力。萧景渊,你算计一切,是为了皇位。
而我,沈清辞,在这场棋局里,终将成为那枚被碾碎的棋子。
殿外突然传来新的骚动,有人喊着“新帝驾到”。我抬头望去,萧景渊一身明黄常服,缓步走来。他的眼神温和,嘴角噙着笑意,像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“清辞,”他伸手,语气温柔得像在哄一个孩子,“林修文……不过是个糊涂人。”
我抬手,指尖触碰到他递来的凤冠。玉珠冰凉,像他眼底的温度。
碎玉声再次响起,这次,是第二块玉片在袖中发烫。
02
凤冠的重量还压在指尖,我指尖掐住簪子,狠狠挑开内侧藏着的碎玉。三块玉片早已碎裂,唯有两块粘在锦缎内衬上。我盯着其中一块——刚才林修文撞翻供桌时,玉片崩出的裂痕此刻正渗出细碎的光。
“新帝赐的安神汤,公主说要亲自送到病榻前。”
丫鬟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。我猛地攥紧簪子,簪尖刺进掌心,血珠滴在玉片上,碎玉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。
画面涌入脑海:玄色劲装的我跪在地上,萧景渊递来毒酒,杯沿映着“王统领”三个字。
“谁?”我甩开丫鬟的手,她踉跄后退撞翻妆奁,胭脂盒滚到脚边。
“是、是苏公主的侍女……”她声音发颤,我瞥见她袖口绣着的银线——正是苏清瑶那套“西域银镯验毒”的把戏。
“汤呢?”我起身,靴筒里的匕首硌着小腿骨。
“在偏厅温着,奴婢去取。”她慌忙转身,我按住她手腕,指腹摩挲着她袖口绣银线的针脚。
“她用什么汤?”
“……说是西域送来的‘安神散’,公主亲自尝过才送来的。”
安神散?我想起林修文大婚那日,苏清瑶塞给他的那碗“喜酒”。我扯下腰间玉佩,抵在汤碗边缘,玉面泛起青黑色。
碎玉在掌心发烫,像有活物在里面钻动。萧景渊三个字突然浮现,在汤雾里扭曲成他的脸——那双眼睛总在暗处盯着我,像毒蛇吐信。
“公主,萧大人的人来了。”
我将玉片塞进袖中,看着新送来的玄色劲装被丫鬟展开。
“不必了。”我盯着靴筒里的匕首,“把这东西给王统领送去,告诉他,三日后午时,老地方见。”
“公主,这……”
“他若不来,就说‘沈氏’有请。”我转身时,瞥见丫鬟袖口绣银线的针脚突然绷紧,像在拼命求救。
“还有,”我抓住她的发髻,“让苏公主知道,她那套‘西域银线’,绣的是催命符。”
我将碎玉按在她颈侧,她的银镯撞在玉片上发出脆响。
“三日后,我要林修文的死讯。”
她的瞳孔突然收缩,像看到了什么。
“那、那是苏公主的毒,是西域蚀骨散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甩开她,转身走向铜镜,看着自己发间那截断裂的金步摇。
萧景渊,你想用我的手杀王统领,再用他的死来堵我的嘴?
碎玉在掌心发烫,我突然笑出声。
“好啊。”
我把匕首塞进靴筒,听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。
“让他放心,我会亲手送王统领上路。”
“只是不知,我这双手,会不会先沾染上你的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