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重重打了个寒颤。
第二天天没亮我就出了家门。
我承认被昨晚的钟跃民吓到了……
等我缓过神来抬头发现我已经来到了妈妈的医院。
“淑萍?”
妈妈坐在病床上,看到是我来马上笑容满面。
看着空手的自己,我满是愧疚:“对不起妈妈,我没拿到肉票,不能给你买猪肉吃了。”
妈妈体谅地说:“没事的,你过日子不容易。钟跃民也忙。要买什么东西我可以自己去打欠条赊账,慢慢还。”
“不,妈妈,我去做工,医药费也很快就会还上的!”
原先厂里给我的待遇本来就不错。我下班后找其他厂的夜班,因为优秀工人的称号,很快就被另一家录用。
我开始白天上班,晚上赚外快。
不到两周,我就存了快一百块。
到了发薪水的日子,我掰着手指头打算:
妈妈的医药费欠到了两百多,但还上一部分,下一周再做一次就能还上……
但轮到我时工人却说:“你的工资已经被钟跃民领走了。”
我头皮发麻,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厂里的领导张姐路过买菜,目睹了这一切,她将我拉到一边跟我说:“这样的男人太可怕了,我劝你还是早做打算。”
我十分窘迫,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拿回钱的事情,我这有人或许可以帮你。”她递给我一个信封,里面放着一张税务局的介绍信。
“你如果想清楚了,就联系他吧。”
我谢过张姐收下了信封,打算先去找钟跃民讨要说法。
我气冲冲跑去公社找到钟跃民,开门时让把手重重地砸在了墙上。
他见是我,皱着眉有些不满:“你来干什么?”
我怒声质问:“你为什么要领走我的工钱!那是我给我妈治病的——”
听到我提起,他不仅没有心虚,反而满脸责备:
“郝淑萍,你还好意思说,每天我们家里的支出都必须清清楚楚,你这突然来的一笔收入,我还得重新记账。”
“这次我替你处理了,以后不要再给我添麻烦。”
“把钱给我!”我叫道。
“已经存进去了。”
他见我还想说些什么,已经十分不耐烦,他合上账本。
“行了,不要再扯东扯西了。”
“赶紧同意签下那个摩托车购买许可,兑票的日期马上就要过了,不要耽误我的进度。”
财务室的会计凑过来说:“是啊,老难等了,错过在等大半年了。嫂子 你还是赶紧签了吧。”
钟跃民把购买许可证递到我眼前。
听到他现在想着的还只有摩托车,我心中那一根绷紧的弦彻底断裂:“不可能!”
办公室里的呼吸停滞了一瞬,其他人在大眼瞪小眼,大气也不敢出。
钟跃民拍桌站起,怒视我。但碍于人多不好发作,他压抑怒火,声音发冷:“郝淑萍,这件事情没完。”
他随即愤怒离开。
我跌坐在椅子上,有些惨笑。
多可笑啊,就因为想给我妈妈一张肉票,闹到这个份上…
晚上我拖完地,强撑着疲累的身子,准备再去想其他的方法给妈妈攒钱。
忽然瞥见了抽屉里没塞进去的信封,上面的几个字抓住了我的眼球——
【钟先生,精神病确实无法独立拥有财产,如果家人中有一方是精神病患者,那他的全部财产将全权归其他家属所有……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