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生日快乐呀,沈小姐。”
4.
那声音像是用劣质的合成器发出的,每个字都黏连着不自然的颤音。
我浑身一僵,脖颈上的钻石项链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。
沈聿的笑意更深了,他欣赏着我瞬间绷紧的脊背,像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。“李小姐似乎有话想单独对你说,”他温和地拍了拍我的手臂,动作亲昵无比,“你们聊,我去招呼其他客人。”
他转身融入人群,所到之处,那些“宾客”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,动作却更加同步,像一群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,为他让开道路,又在他经过后悄然合拢。
我被留在了原地,和李小姐——这个在原著里被沈聿送给变态富商、折磨致死的女人——面对面。
她的皮肤很白,是那种不见天日的、瓷器般的冷白,衬得殷红的嘴唇格外刺眼。眼睛很大,却空无一物,倒映着我惊恐失措的脸。
“沈小姐不喜欢这条项链吗?”她歪着头,角度精确到毫米,和刚才沈聿歪头的弧度一模一样,“多漂亮啊。是沈总亲自挑选的呢。”
她伸出手,冰凉的指尖几乎要碰到那颗巨大的主钻。
我猛地后退一步,避开了她的触碰。
她的手僵在半空,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变化,甚至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没有减弱一分。“沈小姐怕我?”她问,声音依旧甜腻,“为什么呢?我只是……很想和沈小姐交个朋友。”
朋友?和一個死人?一個被我的反派哥哥虐杀后做成傀儡的死人?
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“你……”我的声音嘶哑,“你到底……”
“我到底怎么了?”李小姐上前一步,逼近我,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,“沈小姐想知道什么?想知道我是怎么‘认识’沈总的?还是想知道……他现在把我照顾得有多‘好’?”
她的措辞正常,语气却诡异得让人汗毛倒竖。
“你看,”她微微侧身,指向不远处正和一个大腹便便的富商交谈的沈聿,沈聿似乎有所感应,侧头对我们举杯微笑示意,那富商也同步地举起杯,脸上是复制粘贴的笑。“沈总把我们大家都照顾得很好,非常好。”
“他给了我们……新生。”李小姐转回头,空洞的眼睛里似乎掠过一丝极细微的、扭曲的光,“虽然过程有点痛苦,但结果是好的,不是吗?我们现在多‘快乐’啊。”
新生?痛苦?快乐?
这些词从她嘴里说出来,搭配着那毫无生气的表情,形成了一种足以逼疯人的错乱感。
我看着她脖颈上,那串昂贵的珍珠项链下方,似乎有一道极淡的、缝合过的紫红色疤痕,若隐若现。
我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。
“哦,看来沈小姐注意到了。”李小姐的手指抚上那道疤痕,动作轻柔,却让我一阵恶寒,“一点小小的纪念品。沈总说,这样看起来更……真实。”
她突然凑近,冰冷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,那股甜腻的香水味混合着一丝若有似无的、福尔马林般的刺鼻气味。
“他还说,只要我乖乖的,听话,”她的声音压得更低,像毒蛇吐信,“以后就不会再疼了。我们都不会再疼了。”
我再也忍不住,一把推开她,跌跌撞撞地冲向洗手间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