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,李小姐那甜腻虚假的笑声如影随形,却没有追上来的意思。
“生日快乐哦,沈小姐……”声音远远飘来,钻进我的耳朵。
5.
洗手间奢华得不像话,大理石台面光可鉴人,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薰味道。
我冲进一个隔间,反锁上门,趴在马桶边干呕起来,什么都吐不出来,只有胆汁的苦涩灼烧着喉咙。
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,不是悲伤,是纯粹的、极致的恐惧。
完了。
一切都完了。
沈聿早就识破了我。他非但没有阻止,反而将计就计,甚至……他似乎利用了我知道“剧情”这一点,精心准备了这个地狱般的舞台,向我展示他真正的“成果”。
那些死去的人,都以这种诡异的方式“活”了过来,成了他绝对控制的玩偶。
系统消失了,我的任务成了一个笑话。
抹杀的威胁悬在头顶,而我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。
怎么办?我能怎么办?
隔间的门被轻轻敲响。
我猛地一颤,屏住呼吸。
“妹妹?不舒服吗?”是沈聿的声音!温和,关切,一如既往。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,听起来却如同魔鬼的低语。
我不敢出声。
“需要我叫医生吗?”他继续问,耐心十足。
“……不用。”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,却依旧带着无法掩饰的哽咽和颤抖,“我……我马上就好。”
“好,”他很好说话的样子,“别着急。宴会还长着呢。”
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我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,浑身发抖。
不行,我不能待在这里!我必须离开!立刻!马上!
等外面彻底没了动静,我深吸几口气,勉强扶着隔间门站起来。
腿还是软的,我走到洗手台前,拧开水龙头,用冰冷的水拼命拍打自己的脸,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如鬼,眼眶通红,头发凌乱,昂贵的礼服也皱了几分,脖颈上那串钻石项链闪烁着冰冷嘲讽的光。
像个被精心打扮后送上祭坛的牲口。
我颤抖着手,想去解开那项链的搭扣,却发现它扣得死紧,像焊死了一样,根本无法徒手解开。
冷静。
“沈窈,冷静!”我对自己说,一定有办法的。
沈聿现在似乎还享受着猫捉老鼠的游戏,没有立刻对我下杀手,这是我唯一的机会。
我整理了一下头发和礼服,深吸一口气,推开洗手间的门。
门外,那个脸上挂着标准微笑的侍应生正站在那里,手里托着一个银质托盘,上面放着一杯清水。
“小姐,沈总吩咐给您准备的。”他声音平板无波。
我看着他空洞的眼睛,胃里又是一阵抽搐。无处不在。他的眼线无处不在。
我接过水杯,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手,冷得像冰块。我强忍着没有甩开。
“谢谢。”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。
“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。”他微微鞠躬,弧度标准。
我端着那杯水,像端着一杯毒药,一步一步挪回宴会厅。
音乐依旧,笑语依旧,那些“宾客”们依旧在完美地扮演着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。
只是偶尔,他们会突然停下所有动作,齐刷刷地看向某个方向——通常是沈聿所在的方向停顿一两秒,然后再继续之前的动作,像是被输入了特定指令的程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