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清楚了。”我点点头，伸手，“能让我看看那颗桃吗？”
他们对视一眼，大概觉得我一个废神也翻不出什么浪花。
木吒托着那面水镜，递到我面前。
我凑过去，仔细看。
镜子里的蟠桃，确实品相极佳，但桃子蒂部，有一片小小的叶子，叶尖有点卷曲，带着一丝焦黄。
我心里有数了。
“这桃，不是我偷的。”我抬起头，看着他们，“因为这桃，根本就不是蟠桃园里丢的那一颗。”
金吒冷笑：“死到临头还嘴硬。你说不是就不是？”
“对，我说不是，就不是。”
我走到殿门口，指着天上那轮永远不落的太阳。
“金吒二太子，你可知道，天庭的太阳，是什么火？”
他一愣，下意识回答：“三昧真火。”
“没错，”我收回手，“三昧真火。这火，至阳至刚，烤干个把桃子叶尖，不难吧？”
我又指向不远处的兜率宫方向。
“太上老君的炼丹炉，用的是什么火？”
木吒接口：“六丁神火。”
“六丁神火，至阴至柔。用来炼丹，火候精纯。它烤过的叶子，只会慢慢枯萎，绝不会出现焦黄的卷边。”
我说完，看着他们。
“蟠桃园在兜率宫旁边，终年受六丁神火的温养。所以，园子里所有的桃子，叶子只会枯，不会焦。”
“而我这颗桃子上的叶子，明显是被三昧真火的阳气灼伤过的。”
“天庭之上，除了太阳星，能随时动用三昧真火，还能不被人发现的，只有一个人。”
我顿了顿，目光扫过他们身后，看向那个刚刚走进大殿，一身白袍，仙风道骨，手里还拿着拂尘的老头。
“那就是，每日负责巡查天河日升，监管天庭法度，官居一品，深受玉帝信赖的，太白金星，李长庚大人。”
一瞬间，整个凌霄宝殿，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。
金吒和木吒的脸，瞬间变得惨白。
而那个刚刚还一脸慈祥微笑的太白金星，脸上的笑容，僵住了。
2
太白金星脸上的笑容只僵了半秒钟。
他很快就恢复了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，走上前来，拂尘一甩。
“凌霄，你休要血口喷人。老夫一片公心，为你查案，你竟反咬一口，是何道理？”
他这话说得义正言辞，好像我真是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。
周围的天兵看我的眼神，也从怀疑变成了鄙夷。
金吒木吒更是找到了主心骨，立刻站到太白金星身后。
“大胆凌霄！污蔑上神，罪加一等！”金吒喝道。
我没理他。
我看着太白金星，慢慢走过去，捡起地上的扫帚。
“李大人，我没说桃是你偷的。”
我把扫帚上的灰尘拍了拍，动作很慢。
“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。这颗桃，不是蟠桃园丢的那颗。至于它是从哪儿来的，又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，这就需要大人您，好好查一查了。”
太白金星眯起了眼睛。
他知道，我不好对付。
五百年前，他能扳倒我，靠的是我刚正有余，圆滑不足。
现在，我扫了五百年地，别的没学会，怎么用天庭这帮神仙最看重的“规矩”和“体面”来当武器，我学得滚瓜烂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