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愣住了。
我不知道弟弟……
我只是想用第一个月工资……
“啪!”
解释的话,被一个响亮的耳光尽数扇了回去。
脸颊瞬间麻了,紧接着是火烧火燎的疼。
口腔里,一股铁锈味迅速弥漫开来。
又是这样。
二十多年了,这熟悉的疼痛,我以为我已经不会再为此掉眼泪了。
“你还敢顶嘴?”
父亲见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缩起脖子,眼里的火烧得更旺。
“建国!你干什么!孩子好心好意……”
母亲哭着冲过来,张开双臂将我护在身后。
“滚开!”
父亲一甩手,像扔一件垃圾。
母亲站立不稳,额头重重地撞在墙角的暖气片上。
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
她的身子软软地滑下墙角,额角渗出一缕刺目的血丝。
那一抹红色,彻底烧断了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。
他的手又扬了起来。
这次,他没能落下。
我闪电般扣住他的手腕,拧身,屈膝,发力!
大学四年,我在训练馆流的每一滴汗,就是为了今天!
“哗啦——”
我掀翻了整张桌子。
满桌的菜肴,连同我那点可笑的温情和期待,摔得粉碎。
父亲被溅了一脸黏腻的酱汁,整个人都懵了。
“反了!反了天了!”
他回过神来,怒吼着朝我扑来。
我没躲。
在他拳头挥来的瞬间,我侧身,左手格开他的手臂,右手成掌,一记掌刀精准地劈在他的脖颈侧面。
散打教练教的第一招,简单,有效。
父亲闷哼一声,力道卸了大半。
我顺势抓住他的手腕,一个利落的过肩摔,将他一米八的个子结结实实地砸在地板上!
“砰!”
整个屋子都震了三震。
刚进门的弟弟林帆惊呆在门口。
蜷在地上的母亲也忘了哭。
我骑跨在父亲身上,用膝盖死死压住他的胸膛,攥住他再次挥来的手腕,反身将他那张因错愕而扭曲的脸,死死按进满地油污里。
我俯下身,嘴唇凑近他通红的耳朵。
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“今天,这婚必须离。”
“不离,我就打到你离。”
2
“林思涵!你这个不孝女!你疯了!快给我起来!”
林建国在我身下徒劳地扑腾,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。
是屈辱,不是疼。
他做梦都想不到,那个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女儿,有一天会像一座山压在他身上。
我没理他,膝盖加了分力道,冷冷地看着他。
我的眼神是一潭死水。
死水之下,是压了二十多年的火山。
“姐……你……”
弟弟林帆终于从门口的震惊里拔出脚,他看看我,又看看地上扭曲的父亲,目光乱成一团麻。
“帆帆,去把妈扶起来。”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。
林帆立刻跑过去,小心扶起还在掉眼泪的母亲。
“妈,你没事吧?撞到哪了?”
母亲摇着头,泪眼婆娑地望着我,嘴里反复念叨:“思涵,快起来,快起来啊……他是你爸啊……”
“爸?”
我嗤笑一声,低头俯视着林建国。
“从今天起,他只是你的丈夫。”
“而你,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前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