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他淡淡地应了一声，端起茶盏抿了一口，眉头微蹙。
我的心猛地一揪。
“王爷不喜？”我试探着问，声音抖得厉害。
他放下茶盏，突然伸出手，用折扇的柄轻轻敲了敲我的额头。力道很轻，却让我浑身僵硬。
“今日的茶，换了碧螺春，是阿瑶以前最喜欢的。”他的声音低沉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，“你倒是还记得。”
我连忙低下头，用袖口掩住嘴角微微颤抖的弧度。
“妾身……记得的。”
他突然俯身，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，带着酒气。我猛地后退一步，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手腕。
“别装了，清瑶。”
他的声音变了调，不再是平日的冷漠疏离，而是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与痛楚。
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。
他……认出我了？
不，不可能。
我用力挣扎，想要挣脱他的钳制，却被他握得更紧。他的手指冰凉，眼神却灼热得吓人。
“王爷……”我慌乱地开口，“您认错人了，妾身是瑶侧妃。”
他突然低笑一声，笑声里满是嘲讽。
“瑶侧妃？苏清瑶，你以为，我这三年，是在看一个影子吗？”
他的话像一把重锤，狠狠砸在我的心上。三年……他竟然早就知道了？
我浑身冰冷，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
“王爷……”我嘴唇哆嗦着，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，“妾身不明白……”
他突然松开我的手，后退两步，眼神复杂地看着我。那眼神里，有失望，有痛楚，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温柔。
“你做的桂花糕，比阿瑶的甜。”他喃喃自语，像是在对我说话，又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我的手悬在半空，刚才被他握过的地方，一片冰凉。
三年来，我第一次感觉到，这王府里的三年，或许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，全是虚假和麻木。
他看着我，眼神里似乎有千言万语。
“你做的桂花糕，比阿瑶的甜。”他又说了一遍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“因为你加了……松子碎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跳。
阿瑶从不喜欢松子，那是我偷偷加进去的。因为我记得，小时候祖母做桂花糕，总会在里面加一点松子碎，说是能提香。
原来，他都知道。
他一直都知道。
我看着他，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。这三年的隐忍和伪装，在这一刻仿佛有了意义，又仿佛一切都成了笑话。
“王爷……”我哽咽着，说不出话来。
他突然上前一步，轻轻抚上我的脸颊。他的指尖冰凉，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温度。
“清瑶，”他低声唤我的名字，声音温柔得像梦呓，“我知道你不是阿瑶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松，随即又提了起来。
“可是……”他顿了顿，眼神里闪过一丝痛楚，“我早就爱上你了。”
我愣住了，眼泪还挂在睫毛上。
“从你第一次偷偷给我做你拿手的桂花糕时。”他继续说，声音低沉而清晰，“我就知道，你不是她。”
他的话像一道惊雷，劈开了我三年来的迷雾。原来，那些日日夜夜的模仿，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，都只是他设下的局。
他不是在思念阿瑶，他是在试探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