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完就快步离开，不敢回头看她的表情。身后传来她压抑的、细微的啜泣声，像一把钝刀子，在我心里来回割锯。
我的反常和“听话”，似乎让赵老四很满意。他不再提张薇的事，甚至偶尔会“赏”我一点小钱，或者带我出去吃顿好的，用一种施恩般的语气说：“跟着哥好好干，少不了你的好处。女人嘛，以后有钱了什么样的没有？”
我唯唯诺诺地应着，心里却一片冰冷。我更加拼命地工作，帮他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账目，替他跑腿，甚至在他威胁欠债人时，被迫站在一旁充当背景板。我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所有的情绪和想法，像一只受惊的蜗牛，缩进了坚硬的壳里。我暗暗告诉自己，要忍耐，要攒钱，等攒够了钱，就立刻带着张薇离开这个鬼地方，远离赵老四。
然而，风暴还是来了，比我想象的更快，更猛烈。
那是一个周末的晚上，赵老四说有个“大生意”要谈，带我去了一家看起来很高级的酒楼包间。对方是几个看起来像暴发户的男人，酒过三巡，话题越来越不堪入耳。赵老四为了讨好他们，吹嘘起自己的“能耐”，不知怎么，话题就引到了女人身上。
一个秃顶的男人喷着酒气说：“老四，听说你那边有个挺正点的洗头妹？啥时候带出来让兄弟们认识认识？”
赵老四喝得满脸通红，闻言哈哈大笑，用力一拍大腿：“你说小薇啊？没问题！包在哥身上！那妞别看平时不说话，味道绝对正！”
我的血液瞬间冲到了头顶，握着的酒杯差点掉在地上。
另一个男人挤眉弄眼地说：“哟，听这意思，四哥已经尝过鲜了？”
赵老四得意地晃着脑袋，吹嘘道：“妈的，这种小丫头片子，还不是手到擒来？略施小计就乖乖就范了。哭哭啼啼的，没劲！不过嘛，皮肤倒是真嫩……”
他后面还说了些什么，我已经听不清了。耳边嗡嗡作响，全身的血液仿佛逆流，冲得我头晕目眩。愤怒、恶心、难以置信的情绪像火山一样在我胸腔里爆发。他怎么能？！他怎么敢如此轻蔑地、下流地谈论张薇？他说的……是真的吗？略施小计？乖乖就范？
不！我不相信！张薇绝不是那样的人！
那一刻，所有的恐惧和隐忍都被滔天的怒火烧成了灰烬。我猛地站起来，双眼赤红地瞪着赵老四，声音嘶哑地吼道：“你胡说八道！”
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。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我，那个秃顶男人皱起了眉头。
赵老四没料到我会突然发作，脸上的得意僵住了，随即变得无比难看。他狠狠瞪着我，眼神阴鸷得能杀人：“李明哲，你他妈疯了？给老子坐下！”
“你刚才说的，是不是真的？你对张薇做了什么？”我不管不顾地逼问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赵老四猛地摔了酒杯，站起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，酒气混杂着戾气喷在我脸上：“老子做什么需要跟你汇报？你算个什么东西？敢跟老子叫板？活腻了是吧！”
“畜生！”我彻底失去了理智，一拳挥了过去。
场面顿时大乱。另外几个人赶紧上来拉架。我像一头发疯的野兽，拼命想挣脱束缚扑向赵老四。赵老四被我一拳打在嘴角，见了血，更是暴怒无比，抄起一个酒瓶就要砸过来，被人死死拦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