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姑家离学校不太远，至少比之前住的地方要近很多。
出门前，姑姑硬是塞了钱给我，我握着皱巴巴的纸币，还有两个一块硬币。
因为出来的早，我打算走到学校。
二十二跟在我旁边，沉默无言。
“大家看不见你吗？”我问她。
“看他们的反应，大概是看不见。”
我弯了下唇：“那挺好，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上课。”
二十二没有说话。
我扭头看她：“二十二岁，我是不是大学毕业了？上的什么学校？”
“盛大。”
我眼睛瞪大，惊喜道：“真的吗？！”
因为太过激动，路上行人朝我看过来，我又恢复正常，但依旧压制不住心里的喜悦。
盛大是我的目标院校，也是我梦中情校。
“别高兴太早，事情不是一成不变的。”二十二冷声地泼了冷水。
我一滞，她说的对，现在事情都与之前不一样了。
“没关系，这个是我自己可以控制的。”我坚定地说。
9
我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，关于前两天请假的事。
或许是妇联的人跟她打了招呼，她脸色有些担忧，但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。
班主任是胖胖的中年女人，她时而严厉，时而温柔，大多数都是板着脸，大家都很害怕她。
就在班主任说话的时候，办公室的门被推开。
“高姐，老邓呢？”
听到这声音，我心中一紧。
班主任探头去瞧，一脸不悦但语气丝毫没有生气。
“没大没小的，怎么说话呢？”
身后传来清朗的笑声：“高姐今天看起来更漂亮的！”
少年的话让班主任笑了笑。
他们的对话萦绕在我耳边，我握紧校服衣角。
“胡月，你先回去，我后面再找你。”随后又说，“薛靳，你过来。”
我点了点头：“老师再见。”
我低着头，脚步有些僵硬，与他错身时，一股清冽的衣皂香气窜入鼻尖。
门口比较窄，他站在门口挡住了大半位置，我只能侧着身子。
“薛靳，挡什么路。”班主任轻斥。
我还没出去，头顶响起了轻笑还有道歉：“抱歉啊，同学。”
我极力压制泛红的耳尖，飞快地点了下头，便快速离开。
快步走了很久，我才停下来，深呼吸着，缓解脸上的红意。
二十二跟在我旁边：“你喜欢他？”
她的直白让我慌乱不已，我站直身子，下意识地否定。
“人之常情，优秀的人总是耀眼的。”
我垂下头，有些丧气：“我明白。”
忽然肩头被轻抚，我听见二十二的声音：“有句很土但很有用的话，你若盛开，蝴蝶自来。”
这句话我记了很多很多年。
10
高一结束的时候，学校进行了文理分科，我选了理科。
我对文科理科没有倾向，那时的我只想快点高考，后来班主任说理科会有更多的选择，我便选了。
也正因为选了理科，我才知道薛靳。
我们在一个班，但他不知道我，不仅他不知道，班里很多人都不知道我的存在。
我的成绩处于中游，位置也是淹没在人群里的中部，是班里的透明。
而我之所以知道自己如此透明，也是因为一件小事。
那天课间，我趴在桌子上补觉，突然听见了我的名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