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漓深吸一口气,侧身让出沈厉:“这位是沈厉沈先生,我请来帮我们应对此次危机的客人。”
“沈厉?!”名字一出,大厅里顿时响起几声抽气。
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猛地站起来,指着沈厉,手指都在抖:“沈厉?!那个打残至诚哥的沈厉?!宋漓!你疯了?你把这个煞星请回来!你想干什么?还嫌我们宋家不够乱吗!”
“是啊!他跟我们宋家有血仇!你这是引狼入室!”
“快让他滚出去!保镖!保镖呢!”
群情激愤,怀疑和轻蔑变成了恐惧和敌意。
宋漓脸色发白,却一步不退,提高声音:“这是父亲的意思!”
“至诚他伤糊涂了!”三叔公重重一顿拐杖,脸色阴沉地看着沈厉,“沈先生,这里不欢迎你,宋家的事,不需要一个外人,尤其是一个仇家来插手,请回吧。”
沈厉从进来后就没说过话,目光平淡地扫过这一张张惊惶愤怒的脸,像是在看一出乏味的闹剧。
直到此刻,他才微微抬了下眼皮,看向那三叔公。
“说完了?”他问。
声音不高,却像冷铁一样,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。
不等任何人反应,他继续道,语气没什么起伏:“我不是来征求你们同意的。”
他抬起手,不是对着谁,只是随意地,指向大厅角落那个足有半人高、看着极敦实的景德镇仿古瓷瓶。
指尖,那缕乳白色的微光再次浮现。
这一次,它没有一闪即逝,而是稳定地亮起,虽然依旧微弱,却清晰可见。
嗡——
微光脱离指尖,无声无息地没入瓷瓶厚重的瓶身。
下一秒,那巨大的瓷瓶,从内部传出细微的“咔咔”声,声音很轻,但在死寂的大厅里清晰可闻。
然后,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,光洁的瓷瓶表面,毫无征兆地,骤然裂开无数道蛛网般的细密纹路!
哗啦——!
不是碎裂一地,而是整个瓷瓶,瞬间坍陷下去,化作一堆极其细腻的、均匀的白色粉末,堆在地上。
整个过程,悄无声息,没有剧烈碰撞,没有碎片飞溅。
只有一堆齑粉,和一个刚刚抬起手指的光头男人。
大厅里落针可闻,所有人的表情凝固在脸上,嘴巴微张,眼睛瞪得几乎脱眶,看着那堆粉末,如同看见了最恐怖的噩梦。
那个肥胖的中年男人一屁股瘫坐回沙发上,浑身肥肉都在颤抖。
沈厉放下手指,微光隐没。
他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目光再次扫过呆若木鸡的众人,最后落在面无人色的三叔公脸上。
“现在,”他问,声音依旧平淡,“谁还想让我滚?”
死寂。
那堆细腻的瓷粉堆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,白得刺眼,空气里还残留着一种极细微的、类似高温灼烧过石英的味道。
三叔公的嘴唇哆嗦着,拐杖头一下下轻敲地面,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节奏。
他那张试图维持威严的老脸,血色褪尽,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,指向沈厉的手指还僵在半空,此刻却像是被无形的寒气冻住,连收回来都忘了。
那个瘫坐在地上的胖男人,裤裆处肉眼可见地洇开一片深色,淅淅沥沥的水声在极致的安静里显得格外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