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学不会。”
“我不会演。”
他蹲下来。
“那就从最基础的开始。”
“解放天性。现在，学狗叫。”
我愣住了。
周围的学生发出一阵哄笑。
“沈老师又来这招了！”
“上次那个新生，被吓得当场就哭了。”
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。
“我不！”
沈序站起身，语气依旧平淡。
“那就滚出去。”
“我这里，不收废物。”
2
我最终还是没有滚。
因为我无处可去。
我的手机被秦晔拿走了，身上分文没有。
这个城市，除了秦晔，我谁也不认识。
于是，我成了戏剧学院表演系旁听生里，最特别的一个。
每天，沈序都会让我做各种匪夷所思的练习。
在地上打滚，模仿各种动物，对着墙壁说情话。
而我麻木地执行着他的每一个指令。
学生们看我的眼神，从最初的好奇，变成了鄙夷。
我成了他们课间的笑料。
“你看那个哭丧女，今天又在学猪叫了，笑死我了。”
“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？正常人谁会忍受这个？”
我假装听不见，继续在冰冷的地板上，模仿一只爬行的乌龟。
沈序就站在不远处，冷眼旁观。
这天练习结束，我一个人缩在排练厅的角落里，啃着干硬的面包。
这是我今天的晚饭。
秦晔没有给我一分钱，我只能靠着学院食堂每天剩下的食物过活。
沈序走了过来，在我面前放了一盒饭。
红烧肉，炒青菜，还有一个荷包蛋。
香气钻进我的鼻子，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。
我没有动。
“吃吧。”他说。
我摇了摇头。
他把饭盒往我面前又推了推。
“秦晔让你来学哭，没让你来绝食。”
“你这个样子，别说哭，明天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个问题。”
我终于抬头看他，声音沙哑：“为什么帮我？”
他靠在墙上，双手插兜。
“我没帮你。”
“我只是不想我的学生里，出现一个饿死鬼。”
“影响我们学院的声誉。”
我拿起筷子，狼吞地吃了起来。
眼泪，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，砸在米饭上。
不是因为委屈，不是因为羞耻，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点点温暖。
我有多久，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？
沈序看着我，没有说话。
等我吃完，他才开口。
“想哭，就哭出来。”
“眼泪，是情绪的出口。你堵得太久，会生病的。”
我胡乱地抹了一把脸。
“我哭不出来。”
“我好像，忘了怎么哭了。”
他沉默了很久。
“那就去找回来。”
“去找那个，让你第一次流泪的瞬间。”
3
秦晔的姑姑，秦岚，突然来了。
当时，我正在练习“无实物表演”，假装在吃一个滚烫的烤红薯。
秦岚走到我面前，摘下墨镜，眼神轻蔑地上下打量我。
“你就是苏晚？”
我停下动作，点了点头。
“听说，你在这里学哭？”
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。
“学得怎么样了？来，给我哭一个看看。”
学生们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