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”
“哭啊！”秦岚的声音陡然拔高，“怎么？还得我求你？”
“秦晔花了那么多钱，不是让你在这里发呆的！”
沈序走了过来，挡在我身前。
“秦女士，现在是上课时间。”
秦岚冷笑一声。
“沈老师，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。”
“你拿了我秦家的钱，就得为我秦家办事。”
“我今天来，就是来验收成果的。她要是哭不出来，你这个老师，也别当了。”
沈序的脸色沉了下来。
排练厅里的气氛，降到了冰点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秦岚绕过沈序，走到我面前，伸出手指，戳着我的额头。
“听见没有？哭！”
“你要是再哭不出来，我就让你从这里滚出去，一分钱也别想拿到！”
我被她戳得连连后退。
屈辱和愤怒在我的胸口翻涌。
我猛地抬起头，死死地盯着她。
“你凭什么这么对我？”
“就因为你们有钱吗？”
“凭什么？就凭你是我侄子花钱买来的一个玩意儿！”
“一个玩意儿，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凭什么？”
“我告诉你，苏晚，别给脸不要脸。今天你要是哭不出来，我不但让你滚，我还会让你在这个城市，再也找不到一份工作，让你活得像条狗！”
我浑身发抖，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就在这时，沈序突然开口了。
“够了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他拉住我的手腕，将我拽到他身后。
“我的学生，还轮不到你来教训。”
秦岚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。
“沈序！你敢跟我作对？”
“你信不信我一句话，就能让你从戏剧学院滚蛋？”
沈序直视着她，眼神冰冷。
“你可以试试。”
“不过，在你让我滚蛋之前，我会先报警。”
“非法拘禁，人格侮辱，故意伤害。我想，警察会对秦家的家事很感兴趣。”
秦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
她没想到，一个穷教书的，竟然敢这么跟她说话。
她指着沈序，手指都在发抖。
“好，好得很！”
“你给我等着！”
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，带着她的人，气冲冲地走了。
排练厅里，恢复了安静。
沈序松开我的手，转身就走。
我看着他的背影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“谢谢你。”
他脚步一顿，没有回头。
“我不是在帮你。”
“我只是，不想我的课堂，变成一个乌烟瘴气的菜市场。”
4
秦岚的出现，在我死水一般的生活里，激起了一圈涟漪。
那天之后，沈序对我的态度，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。
他不再逼我做那些奇怪的练习。
而是给了我一堆碟片和剧本。
“看。”
“看他们怎么笑，怎么哭，怎么爱，怎么恨。”
“表演，不是模仿，是感受。”
我开始没日没夜地看电影，看话剧。
从黑白默片，到现代文艺片。
我看着屏幕里的角色，为他们的命运欢笑，为他们的悲剧流泪。
我好像真的找回了一点感受的能力。
这天晚上，我正在看一部老电影《天堂电影院》。
看到最后，老放映员为男主角剪辑的那一盘吻戏合集，我的眼泪，突然就流了下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