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有十分钟时间卸货," 士兵最终挥了挥手,"药品由军方代为运送。"
拉米猛地推开车门:"那些是救命的抗生素!加沙有三百多个伤员在等 ——"
"要么按命令做,要么永远别想过去。" 士兵的手指扣在了扳机上。远处传来爆炸声,一朵灰黑色的烟柱在加沙方向升起,像一支折断的铅笔。
当拉米看着士兵将药品箱搬上军用卡车时,他注意到其中一箱的角落贴着张儿童画 —— 那是贾米尔画的救护车,车身上用阿拉伯语写着 "希望"。这箱药是专门给加沙城联合学校的医疗站准备的,那里有五十多个孩子等着接种疫苗。
卡车扬尘而去时,拉米在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的十字架在阳光下闪烁。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:"在这片土地上,上帝的符号比子弹更伤人。"
3 废墟中的希望
萨拉跪在加沙城废墟的瓦砾堆里,镜头对准一个被炸毁的教室。她的摄像机外壳贴着半岛电视台的标志,镜头盖内侧粘着张全家福 —— 她的女儿在贝鲁特上大学,儿子在蚂蚁的监狱里。
"第37个被摧毁的学校。" 她对着麦克风低声说,声音尽量保持平稳。画面里,半截黑板上还残留着用粉笔写的数学题:"如果一个家庭有5口人,3人在空袭中遇难,存活率是多少?"
头顶传来嗡嗡声,一架蚂蚁的 "苍鹭" 无人机正盘旋。萨拉立刻用头巾遮住摄像机,这种无人机不仅能侦察,还能发射地狱火导弹。上周,她的同事就在拍摄难民营时被无人机袭击身亡。
"记者女士!"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从废墟后传来。12岁的莱拉抱着个布娃娃,娃娃的一条腿已经被炸掉了。"你能帮我拍张照吗?我想让在埃及的妈妈看看我还活着。"
萨拉调整好镜头,莱拉突然把布娃娃举到面前,娃娃的衣服上别着枚小小的巴勒斯坦国旗徽章。"这样妈妈就知道我没有忘记。" 女孩解释道,眼睛里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坚定。
拍摄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警告声打断 —— 手机收到以军的撤离短信,要求所有人在一小时内离开北部地区,前往所谓的 "人道主义安全区"。萨拉打开地图,发现所谓的安全区面积还不到加沙总面积的 12%,却要容纳超过170万人。
"他们说马瓦西地区是安全的," 莱拉的祖母拄着拐杖走来,头巾上沾着尘土,"但昨天那里遭到了109次空袭。" 老人掀起衣角,露出手臂上的烧伤疤痕,"我的丈夫就是在 ' 安全区 ' 被炸死的。"
萨拉的无人机探测应用突然发出刺耳警报 —— 三架F-16战斗机正在接近。她迅速将存储卡取出藏进头发里,把摄像机埋进废墟。当战斗机呼啸而过时,她紧紧抱住莱拉,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默念着女儿的名字。
伊莱在军事监狱的铁窗前来回踱步,月光透过铁栏在墙上投下栅栏的影子,像一道无法挣脱的牢笼。牢房的墙上贴着张泛黄的照片 —— 那是他和巴勒斯坦战友在戈兰高地维和时的合影,两人举着一块写着 "我们都是人类" 的牌子。
三天前,他因拒绝执行向难民开火的命令被关押。军事法庭指控他 "危害国家安全",证据是他偷偷向加沙医院运送医疗物资的记录。看守每天都会送来新的指控文件,今天的文件上贴着张打印的卫星照片,标注着 "圣城和平倡议" 成员的活动地点,每个红点旁都画着十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