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橄榄种子的秘密
2025 年 9 月的第一个黎明,耶路撒冷老城的石缝间还残留着夏末的暑气。阿卜杜勒跪在阿克萨清真寺的广场上,手指轻抚过被橡皮子弹击碎的地砖 —— 那里曾生长着一棵三百年的橄榄树,在上周的冲突中被推土机连根拔起。他从布袋里取出十二颗橄榄种子,小心翼翼地埋进弹孔形成的凹坑里,每埋一颗就用阿拉伯语念一段祷词,声音轻得像晨雾。
"它们活不了的。" 一个低沉的希伯来语声音自身后响起。伊莱穿着蚂蚁国防军的作训服,军靴上还沾着加沙边境的沙土。他手里捏着半截弹壳,那是昨天在汗尤尼斯地区清剿行动中捡的。
阿卜杜勒没有回头,继续用石块围起简易的保护圈:"在希伯来语里,' 橄榄 ' 和' 耐心 ' 是不是同一个词根?"
伊莱的喉结动了动,蹲下身帮他摆放石块。晨光穿过宣礼塔的尖顶,在两人之间投下长长的影子,像两道尚未愈合的伤疤。"我祖父 1948 年从伊拉克来到这里时,也在特拉维夫种过橄榄树。" 他突然说,"现在那里盖满了公寓楼。"
"我的祖父 1948 年从雅法逃到加沙时,只带走了一把橄榄木拐杖。" 阿卜杜勒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,照片上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废墟前,背景里能看到半截清真寺的圆顶,"上个月空袭时,拐杖和他的房子一起塌了。"
远处传来检查站的关门声,金属碰撞声在山谷间回荡。伊莱起身掸掉膝盖上的尘土,将弹壳轻轻放在种子旁边:"明天我要调往加沙城,' 基甸战车 2 号 ' 行动开始了。"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士兵牌,上面刻着自己的希伯来语名字和编号,"如果我没回来,帮我把这个放在西墙的石缝里。"
阿卜杜勒将士兵牌按在掌心,触感冰凉:"我明天要带孩子们去联合学校画画,主题是 ' 我们的城市 '。" 他从布袋里拿出一支蜡笔,在弹壳内侧画了个小小的新月,"如果你看到有孩子画橄榄树,那就是我的学生。"
2 风暴眼中的平静
当第一缕阳光照亮 Dome of the Rock 的金顶时,两个男人的影子终于交叠在一起。他们都没有意识到,这短暂的交汇将成为风暴眼中最后的平静,而那些埋下的橄榄种子,将在未来三个月的血与火中,见证一场注定破灭的和平幻梦。
拉米医生的白色捷达车在checkpoint 300前已经堵了整整两个小时。挡风玻璃上的红十字贴纸被弹孔穿了个洞,那是上个月在纳布卢斯出诊时留下的。他不耐烦地敲着方向盘,收音机里播放着蚂蚁内阁批准 "基甸战车" 行动下一阶段的新闻,主持人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。
副驾驶座上放着一摞medical supplies,其中抗生素的包装上印着 "美丽国援助" 的英文标签。拉米伸手摸了摸包装上的折痕 —— 这些本应上周就送到加沙北部医院的药品,被以军以 "可能流入恐怖分子手中" 为由扣押在埃雷兹 crossing。
"证件!" 荷枪实弹的士兵敲了敲车窗,M16 步枪的枪口正对着拉米的胸口。士兵的头盔上贴着黄色的Star of David,与拉米脖子上的银色十字架形成刺眼的对比。
拉米递过巴勒斯坦身份证和国际红十字会证件。士兵用扫描仪划过证件,屏幕上立刻弹出红色警告框 —— 他的名字出现在 "需特别审查人员名单" 上,因为上个月曾为哈马斯成员治疗过腿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