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蹲下身，伸出颤抖的手，想要触摸灰灰，却又不敢。
「毛球……」她泣不成声，「真的是你吗？你回来找丫丫了吗？」
6.
原来，灰灰以前的名字，叫毛球。
苏晚把我请进屋，给我倒了杯水。
她的家很大，装修得很有品味，但空旷得有些冷清。
客厅的墙上，挂着一张放大的照片。
照片上，姜河穿着警服，英姿飒爽，他怀里抱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，笑得灿烂。
小女孩怀里，抱着一只棕黄色的小土狗。
正是丫丫和毛球。
苏晚告诉我，丫丫出事后，她整个人都垮了。
是姜河撑着她，一边工作，一边疯狂地寻找女儿。
后来，姜河牺牲，她卖掉了清林苑的房子，搬到了这里，想彻底告别那段痛苦的回忆。
「我以为，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毛球了。」苏晚抚摸着灰灰的背，泪眼婆娑，「它当时伤得很重，医生说救不活了，我就……我就把它埋在了丫丫最喜欢去的那片小树林里。」
我心头巨震。
埋了？
那我现在带回来的这只……是谁？
我把灰灰捡回来之后发生的所有怪事，包括那个布娃娃和发卡，都告诉了苏晚。
她听完，抓着我的手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「沈驰，我相信你！」她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，「一定是丫丫！是丫丫在通过毛球，告诉我们什么！」
我看着她充满希冀的眼神，说不出反驳的话。
不管这只灰灰到底是不是毛球，它确实是找到丫丫的唯一线索。
「对了，」苏晚像是想起了什么，「你说的那个陈静，她以前跟我们家关系很好。丫丫出事那天，就是她最后一个看到丫丫的。」
「她说，她看到丫丫追着毛球，跑进了那栋废弃楼。」
我的眉头皱了起来。
这和陈静昨天对我喊的话，完全是两个版本。
她昨天说的是，毛球害了丫丫。
为什么她要对我说谎？
7.
我和苏晚决定再去一次废弃楼。
这一次，我们带上了丫丫最喜欢的一本画册。
苏晚说，如果真是丫丫的魂魄在引导，或许她自己的东西，能引发更强的感应。
我们刚到废弃楼下，就迎面撞上了那个邻居李大爷。
他看到我们，尤其是看到苏晚，脸色变得很奇怪，眼神躲躲闪闪。
「你们……又来这里干嘛？」
苏晚认识他，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：「李叔，我们想再找找线索。」
李大爷「哼」了一声，嘟囔道：「都过去三年了，能有什么线索？我看你们就是不死心，瞎折腾。」
说完，他像是生怕我们再问什么，板着脸，匆匆走了。
他的反应太奇怪了。
我看着他的背影，心里升起一丝疑云。
我们上了三楼，进了那个房间。
苏晚翻开画册，一页一页，轻声呼唤着女儿的名字。
「丫丫，是妈妈……妈妈来看你了……」
「丫丫，你看看，这是你最喜欢的长颈鹿……」
她的声音哽咽，泪水打湿了书页。
灰灰安静地趴在她脚边，没有任何反应。
一个小时过去了，两个小时过去了。
直到夕阳的余晖把整个房间染成橘红色，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