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最近的一次见面,还是在我的生日会上。
平心而论,她是个骄傲又执着的女人。
我按下车窗,夜风带着凉意灌进来,我的声音也沉了下去:
“他暂时回不来。”
“你既然找到这,事情肯定紧急。他能做的,我一样可以解决。上车,我帮你。”
“如果信不过我,你可以自己想别的办法。”
沉默了几秒,林晚拉开车门,坐进了后座。
她报了一个医院的名字。
我没多问,设置好导航便踩下油门。
到了才发现她父亲情况危急。
我忙前忙后,办理住院、垫付手术费、通过关系联系了科室主任亲自来看。
等所有事情初步安顿好,我走向病房,在门口看见了顾时聿。
他像是匆忙赶回来的,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,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。
半蹲在病床前,低声安抚着那位老人。
然后他站起身,将手里的外套自然披在了旁边一脸苍白的林晚肩上,动作轻柔熟稔。
“别怕,”他对她说,声音是我不常听到的温和,“有我在。”
林晚仰头看着他,原本强撑的镇定瞬间瓦解,眼眶迅速红了,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。
我想,这里不再需要我了。
我独自开车回家,洗完澡,给顾时聿发了条信息,简要说明了大致情况。
凌晨一点半,他的回复才姗姗来迟。
“知道了。”
“多谢。”
06
一直到第三日清晨,我才再次见到顾时聿。
我抱着一叠设计稿穿过长廊,转角时不小心撞进他怀里。
他手中的咖啡洒了些许,却先扶稳我的手臂。
目光相触时,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。
我没有提起林晚的事情。
倒是顾时聿忽然开口:“她说谢谢你。”
我捏紧手中的设计稿,听见他又平静地补充:“我把你的银行卡号给了她,他说每个月会按时打钱过去的。”
我望着他睫毛投下的阴影,轻轻嗯了一声。
说来讽刺,托林薇的福,那之后顾时聿待我竟比从前周到许多。
他会记得我不吃葱姜,会在应酬后带一碗温热的桂花酒酿给我。
甚至在我熬夜画图时轻轻替我披上外套。
偶尔他低头与我说话,呼吸拂过我额前碎发,恍惚间也生出几分缱绻的错觉。
我和朋友合伙创业的设计工作室渐渐有了起色。
忙起来时常与他错开作息。
但每当我深夜归家,客厅总会留一盏暖黄的灯。
他出差时发来消息问我想要什么。
我说什么,他就买什么。
他也给林薇带礼物,却从不直接给她。
那些礼物几经流转,最终总会“恰好”落到她手中。
超市抽奖、便利店会员礼品……
他为她费劲了心思。
有一次顾时聿深夜归来,身上带着清冽的酒气。
他靠在玄关处忽然轻笑:“她谈恋爱了。”
我正在替他挂大衣,手指无意识攥紧了衣料。
他滑坐在沙发上,声音闷在喉咙里。
“你说,她是不是从来不信我能给她未来?”
顾时聿肩上压着整个顾氏的期望。
他是长孙,却也是最不被看好的继承人。
两个叔叔虎视眈眈,堂弟们个个如狼似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