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，扶着一个拄拐的老人，正艰难地朝缴费处移动。
老人走得很慢，她也走的很慢，手里的单据被捏得发皱。
等我回过神，顾时聿已经大步朝前走去。
我小跑着跟上，话脱口而出：“不去看看吗？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。”
顾时聿猛地停下脚步。
我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后背。
他转过身，眼神冷得像冰。
“不必了。”
他的声音压得很低，每个字都砸在我心上。
“苏晓，我告诉你那些往事，不是为了让你同情她，更不是让你来指点我该怎么做。”
“如果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，那大概就是我让你误以为，你有资格过问我的选择。”
医院门口车来车往，我攥紧衣角，轻声说。
“对不起，是我不该多嘴。”
他那样保护林晚，自然不愿任何人窥见她的脆弱。
哪怕是出于好意。
04
从那天起，我再也没有问起过林晚。
顾时聿也一样。
但我能感觉到，他从未停止过关注她。
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，太多细节无处隐藏。
顾时聿暗中托人给林晚安排了一份新工作。
职位清闲，待遇优厚，连办公环境都是她最喜欢的朝南格局。
为了不让她察觉，他特意绕了三四道关系。
他总是这样，事事周全。
事事为她考虑周全。
到最后，连我都忍不住觉得，若是他们最终不能相爱相守，那简直是命运不公，枉费了这一番深情厚意。
我和顾时聿的关系，始终若即若离。
之前那场意外，他原本还存着几分歉意。
可我却口不择言，将那点点歉意也消耗殆尽。
我们的转机，发生在三个月后。
当然，还是因为林晚。
她的父亲，就是那天在医院见过的那个老人，患有严重的心血管疾病。
那日寒流突至，老人家清晨买菜时突然晕倒在路边，被好心人送进急诊。
偏偏顾时聿正在外地洽谈项目，不在山城。
林晚联系不上他，万般无奈之下，找到了顾家。
那天我和顾夫人正在客厅聊天，说些家常话。
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门铃声。
不知为何，我的心突然漏跳一拍。
我拦住要去应门的管家，亲自走向玄关。
打开门的瞬间，我看见林晚泛红的眼眶。
她见到我明显一愣，手指紧紧攥着衣角，声音发颤：“我找顾时聿。”
我还没来得及回应。
顾老先生的声音已经从身后传来：“晓晓，是谁来了？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找时聿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沉，与林晚对视一眼。
随即转身，自然地挽住她的手臂，笑着对顾老先生说：“爷爷，是我同学，来找我玩的。”
顾老先生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们，最终点了点头。
“既然有事就让司机送你们去吧，晚上记得回来吃饭。”
我轻声应下，拉着林晚走出顾家大门。
05
我没用家里的司机。
自己去车库开了那辆顾时聿的黑色慕尚。
林晚站在车门外，有些犹豫。
她看着我，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：“顾时聿呢？你知道他去哪了吗？”
我和顾时聿结婚后，她就彻底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