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指尖覆在她的手背上,一起按下那个升Fa。琴音清亮,林夏忽然觉得,九月的风好像都停在了这间小琴房里,只有琴声和他掌心的温度,在慢慢发酵。
那天晚上,林夏回宿舍时,闺蜜苏晓正抱着薯片追剧。看见她手里攥着的《月光》改编谱,苏晓凑过来挤眉弄眼:“哟,这谱子不是隔壁琴房那帅哥写的吗?我下午看见他在楼下给你买奶茶,还特意要了少糖加珍珠,说你上次练琴时,盯着别人的珍珠奶茶看了三分钟。”
林夏的脸又热了,把谱子按在胸口:“他就是……帮我改了个错音。”
“错音能改出两小时?”苏晓抢过谱子,看见扉页上陆沉写的小字——“给林夏:弹错也没关系,我陪你一起错。” 苏晓“哇”了一声,“林夏,你这是要脱单了啊!”
林夏没说话,只是把谱子小心地夹在琴谱夹最里面,像藏了颗刚摘下来的糖。她躺在床上时,想起陆沉手腕上的红绳,想起他衬衫上的白菊,想起他说“我陪你一起错”时的眼神,忽然就笑了——原来喜欢一个人,是连他弹错的音,都觉得好听。
第二章:循环的开端,重复的九月十六
比赛前三天,中期考核结果出来了——林夏排第十六名,离报名线就差一名。她攥着成绩单蹲在琴房楼下的桂树旁,眼泪砸在落叶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
陆沉找到她时,手里拿着两杯热可可,把甜一点的那杯塞给她:“我问过陈教授了,他说只要我们把合奏曲弹给评委听,要是能让他们点头,就能破格报名。”
“真的吗?”林夏抬起头,睫毛上还挂着泪。
陆沉蹲下来,用指腹擦掉她脸颊的泪:“当然是真的。陈教授说,音乐比排名重要。走,我们去琴房练琴,练到他们不得不让我们参加。”
那天晚上,两人在琴房练到十一点。陆沉帮她抠《月光》里最难的华彩段,她教他弹《夜曲》里的弱音技巧。琴房的灯坏了一盏,只剩下头顶那盏昏黄的,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叠在琴键上,像一幅不会褪色的画。
离开琴房时,陆沉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颗银色的音符吊坠,和他手腕上的红绳是一套:“给你的。下次练琴要是怕错,就摸一摸它,就当我在你身边。”
林夏捏着吊坠,冰凉的金属贴在掌心,心里却暖得发烫。她看着陆沉转身走进夜色里,黑色衬衫的衣角被风吹起来,那朵白菊在领口晃了晃,像颗星星。
第二天早上,林夏是被闹钟吵醒的。她摸过手机一看——九月十六号,周三。
不对啊,昨天明明是九月十五号,她记得睡前特意把日历划到了十六号。她坐起来,看见书桌上的热可可还冒着热气,是她昨天没喝完的,杯壁上还留着陆沉画的小笑脸;琴谱夹摊开着,《月光》的谱子上,陆沉写的小字还在。
“苏晓,你昨天是不是动我日历了?”林夏揉着太阳穴喊。
苏晓迷迷糊糊地坐起来:“什么日历?今天不是十六号吗?你忘了,今天要去琴房练合奏曲,陆沉昨天还说要带外婆做的桂花糕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