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位女教师住了不到三个月，服毒自尽。
一样的房间，三年，三条人命，三种不同的死法。
这已经超出了巧合的范畴。那房子就像一个有生命的捕兽夹，精准地、耐心地等待着下一个猎物踏入。
我关掉网页，看着屏幕上那三十万的报价，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。
富贵险中求。更何况，我不信鬼神，只信数据和逻辑。也许那三个租客本身就有严重的心理问题，也许那房间的格局、采光会诱发人的负面情绪。这些，都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。
接了。
在和王经理签合同前，我给女友林薇打了个视频电话。
“又要出差？”屏幕那头，林薇刚洗完澡，头发湿漉漉的，脸上写满了担忧。
“嗯，一个大单，做完这单，咱们首付就差不多够了。”我笑着说，没告诉她房子的具体情况。
“又是那种地方？”她咬着嘴唇，“陈默，你答应过我，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“我保证，真的是最后一次。”我举起三根手指，语气真诚。
林薇看着我，良久，叹了口气：“注意安全，每天都要跟我视频报平安，有任何不对劲，立刻出来，钱我们不要了，听见没？”
“遵命，老婆大人。”
挂了电话，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流。正是为了这份温暖，我才一次次走进那些冰冷的房间。
下午，我和王经理签了合同。他把一把冰冷的钥匙交给我，钥匙牌上用红笔写着“703”，那红色像是凝固的血。
“陈老师，全靠您了。”王经理的笑容比哭还难看，他似乎一秒钟都不想多待，把钥匙塞给我后，逃也似的走了。
我独自一人来到青藤公寓楼下。
这是一栋有些年头的居民楼，外墙的青灰色墙皮斑驳脱落，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藤蔓，在傍晚的阴影里，像一张张纠缠的人脸。
走进阴暗的楼道，声控灯坏了，我只能打开手机手电筒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。一步步踏上七楼，整个楼层静得可怕，仿佛只有我一个活人。
703的门是暗红色的，门上的猫眼黑洞洞的，像一只没有感情的眼睛在盯着我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插进钥匙，转动。
“咔哒。”
门开了，一股混合着灰尘、颜料和某种说不出的腐朽气息的空气，瞬间涌了出来，呛得我连退了两步。
房间里没有开灯，窗帘拉得死死的，密不透光。我摸索着打开墙上的开关，头顶的灯闪烁了几下，发出一阵电流的滋滋声，最终亮起一圈昏黄的光。
这就是703。
一个标准的一室一厅，家具很简单，但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。墙角还堆着几张没完成的油画，画布上的色彩阴郁而扭曲。
我没有急着收拾，而是按照流程，开始布置我的“装备”。
客厅和卧室的角落，各安放一个红外夜视摄像头。桌上摆好高灵敏度的录音笔和电磁场检测仪。这些设备会24小时不间断工作，记录下一切异常。
做完这些，我从背包里拿出我的“护身符”——一个巴掌大的不锈钢金属牌，上面刻着一行字：一切现象皆有规律。
这是我的心理防线，提醒我时刻保持理性。
我把金属牌放在床头柜上，然后开始打扫卫生，洗了个热水澡，试图用人间烟火气冲淡这屋子里的死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