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峰心中赞叹，面上却不动声色：“成本极低，不过是些废弃的油脂与草木灰。产量嘛，只要有足够的人手和地方，想要多少就有多少。”
他顿了顿，抛出了第一个诱饵：“至于其他用处……苏姑娘是做脂粉生意的，难道没想过，若将这猪油换成橄榄油、花瓣浸泡过的香油，再辅以特殊工艺去除碱性残留，做出的东西，会是何等模样？”
苏晴烟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，聪慧的眼眸中掀起惊涛骇浪。
她家的生意，正困于传统香膏、香露的瓶颈，利润微薄，难以与城中最大的香料商王家抗衡。
林峰这几句话，无异于平地惊雷，瞬间为她指出了一条全新的通天大道。
用香油制皂，那便是“香皂”！
专供那些不愁吃穿的达官显贵、富家太太，其价值何止三十文！三百文、三千文都有人趋之若鹜！
“我买你的方子！”苏晴烟几乎是脱口而出，语气急切。
林峰笑了，摇了摇头。
“方子不卖。”
苏晴烟一怔，随即明白了。
她冷静下来，重新审视着眼前的穷书生。他想要的，绝不只是一笔钱那么简单。
“那公子想要什么？”
“合作。”林峰吐出两个字，身体微微前倾，气势陡然一变，“我出‘方子’，或者说‘技术’。苏姑娘出钱、出人、出场地、出销路。我们合办一个工坊，专门生产此物。”
“如何合作？”苏晴烟的心跳开始加速。
“我听说过东家与掌柜，也听说过师傅与学徒。但我们换个玩法。”林峰伸出三根手指，“我以技术入股，占三成。你以其他所有，占七成。工坊所得利润，我们按此比例分账。我不管日常经营，只负责技术改良与新品开发。你全权掌管工坊运营和销售。如何？”
“技术入股？”
“分账？”
这些词汇对苏晴烟来说全然陌生，但她冰雪聪明，立刻理解了其中的含义。
这是一种全新的、她闻所未闻的合作方式。他不想做自己的下属，而是要成为平等的伙伴。
这穷书生，好大的野心！好大的魄力！
苏晴烟沉默了。
七三分成，她占大头，看起来很公平。
可她深知，那三成“技术”才是根本，才是无价之宝。没有这三成，她的七成就是空中楼阁。
“你就不怕我得了方子，将你一脚踢开？”苏晴烟凝视着他的眼睛，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。
林峰坦然迎上她的目光：“第一，我给你的方子，只会是基础的。更好的东西，在我脑子里。第二，我相信苏姑娘的为人。第三……”
他话锋一转，眼神变得深邃：“苏姑娘的苏家，如今在云城的处境，怕是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破局之法吧？王家在香料生意上步步紧逼，你们还能撑多久？”
一句话，戳中了苏晴烟的痛处。
父亲经营失败后，苏家早已不复往日风光。
她苦苦支撑，不过是勉力维持。
王家的“王氏香坊”几乎垄断了云城七成以上的市场，苏家的“缀锦阁”只能在夹缝中求生。
林峰的出现，是她唯一的机会。
“好！”苏晴烟拍案而起，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，“我答应你！我们合作！”
她伸出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