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儿抽抽搭搭地点头，视线落在林小羽颈间的银链上："阿姨的项链像妈妈买的发卡。" 林小羽突然僵住，我看见她喉结滚动，指尖轻轻碰了碰女儿的头发，动作比陈糖给孩子扎辫子时还要温柔。
警车的灯光在园外亮起时，林小羽已经把女儿哄睡着了。她靠在座椅上，望着车窗外的夜色："我妹妹小时候也喜欢银饰，可惜没等到戴的那天 ——" 她突然笑起来，指尖敲了敲方向盘，"不说这些了，明天去银行冻结账户，然后跟我去经侦大队报案。"
我看着她在路灯下明明灭灭的侧脸，突然意识到，这个颈间戴着银链的女人，或许比我更清楚鼎盛的套路。她的每个举动都精准得可怕，从在咖啡店偶遇，到急诊室的及时提醒，再到现在保护女儿，每步都像早就写好的剧本。
"你接近我，到底是为了报仇，还是利用我？" 我问出这句话时，车载音响恰好播放到低沉的贝斯声，震得胸腔发麻。
林小羽转头看我，眼里映着远处的霓虹灯，像落了片破碎的星河："both。" 她指尖划过方向盘上的标志，那是个展翅的银蝶，"鼎盛害死了我妹妹，而你，是他们下一个要吞掉的猎物 —— 与其等你被啃得骨头都不剩，不如我们互相利用，把这群秃鹫撕成碎片。"
她说话时，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，像给这个夜晚画上道渗血的句点。女儿在后排翻了个身，小熊挂坠的铃铛轻响。我摸出手机，相册里最新的照片是上周全家去海边，陈糖抱着女儿站在礁石上，阳光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那时我还以为，这样的幸福会持续很久。
3
凌晨三点的经侦大队办公室泛着冷白光，打印机吐出的资金流向图在桌上堆成小山。林小羽的高跟鞋敲着瓷砖地面，颈间银链随步伐晃出细碎光斑，她正对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演示 U 盘中的证据，手指在屏幕上划过洗钱网络时，指甲边缘的银饰在监控画面里投下锋利的影子。
"这是陈强第三次转账的路径。" 她调出银行流水，红色箭头从陈糖账户直指鼎盛旗下的空壳公司，"每次转账后，资金都会通过虚拟货币交易平台拆分洗白，最终进入境外账户 ——"
"这些我们需要进一步核实。" 年轻警察推了推眼镜，视线却忍不住落在她紧身西装勾勒出的腰线，"不过你们提供的线索很重要，尤其是这个期货诈骗 APP 的后台数据..."
窗外传来汽车鸣笛，我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儿，她的小熊挂坠勾住了我衬衫纽扣。手机在裤兜震动，陈糖发来二十三条短信，最新一条是凌晨两点十七分："冬哥，小强的石膏被拆了，他们说要砍断他三根手指 ——"
林小羽突然按住我肩膀，指尖透过薄衫传来灼人的温度："别看手机，现在每通电话都可能被监听。" 她凑近时，雪松香水味盖过了办公室里的油墨味，"还记得你在鼎盛的前同事张涛吗？他现在是王浩的左右手，专门负责处理 ' 失控 ' 的客户。"
我浑身一僵。张涛是我曾经的下属，三个月前突然跳槽到鼎盛，当时我还笑着祝他前程似锦。林小羽从文件夹里抽出张照片，画面里张涛正和豹哥在烧烤摊碰杯，前者西装革履，后者脖子上的青蛇纹身盘在啤酒瓶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