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,手机突然响了起来,是陈糖打来的。我皱起眉头,接起电话:"什么事?"
"老公,不好了,你弟弟他...... 他被人打了!" 陈糖在电话里哭喊道,"现在在医院,你快来吧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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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机在掌心震得发烫,陈糖带着哭腔的声音像根细针扎进耳膜。我盯着林小羽胸前晃动的碎钻项链,她锁骨下方的皮肤在暖黄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,颈间细链随着呼吸轻轻起伏,是陈糖从来不曾佩戴的冷冽风格。
"说话啊!" 陈糖的尖叫让我猛地回神,咖啡杯底磕在瓷碟上发出脆响。林小羽指尖划过我手背,指甲盖边缘的银饰凉津津的:"别急,先问清楚情况。" 她说话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,香水味混着咖啡香涌进鼻腔,是陈糖不用的雪松调,清冽得像冬夜的风。
我深吸口气,尽量让声音平稳:"哪个医院?" 陈糖报出地址时,背景音里传来监护仪的蜂鸣,还有个男人模糊的咒骂:"让你姐把剩下的钱凑齐,否则下次打断的就不是胳膊 ——" 电话突然挂断,忙音像根线扯着我从座椅上弹起来。
"我送你去。" 林小羽的手按在我后腰,指尖透过衬衫布料传来体温。她的跑车在夜色里像匹黑豹,油门踩到底时,我瞥见她手腕内侧若隐若现的银色手链,三个月前她还没有这个。
医院急诊室充斥着碘伏和血腥气,陈强的左臂打着石膏吊在胸前,右眼肿得只剩条缝。陈糖正跪在地上给个穿花衬衫的男人磕头,那人脚踝处盘着条青蛇纹身,烟头明灭间映出他颈侧的刀疤。
"冬哥来了。" 男人咧嘴笑,金牙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光,"我是强子的朋友豹哥,他欠了我们公司八万块赌债,昨天说好的凑不齐首付就剁手,结果他拿不出钱还耍横 ——"
"不是赌债!" 陈强含糊地辩解,石膏边缘渗出血迹,"是炒期货亏了,豹哥你说过再宽限几天的 ——"
"少废话!" 豹哥抬脚踹在病床护栏上,陈糖的哭声戛然而止,"要么今晚凑齐十万块,要么我让人抬着你去幼儿园接小侄女 ——" 他话尾拖得老长,眼神扫过我时带着赤果果的威胁。
我忽然想起下午收到的银行短信,陈糖转走的十万块正好是这个数。掌心掐进指甲缝,指甲边缘的倒刺渗出血珠,混着林小羽刚才留下的香水味,腥甜中带着冷冽。
"钱我有。" 话出口的瞬间,陈糖猛地抬头,眼里闪过狂喜。豹哥上下打量我,嘴角扯出不屑的笑:"别耍花样,老子只要现金 ——"
"转账。" 我摸出手机,打开银行 APP 时故意让屏幕亮给豹哥看,"现在转,但我要借条,按手印。" 陈强的视线在我和陈糖之间打转,石膏下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。豹哥掏出随身携带的账本,红笔在借条上画下刺眼的双曲线,陈强的指纹按在金额处时,血渍洇开团暗红的花。
转账完成的提示音响起时,林小羽突然凑近我耳边:"刚才他手机里的期货 APP,是我前公司开发的诈骗软件。" 她说话时呼吸拂过耳垂,指尖在我掌心快速写了个 "鼎" 字 —— 正是下午王浩所属的那家投资公司。
急诊室的灯突然熄灭,黑暗中传来陈糖的惊叫。林小羽的手准确扣住我手腕,带着我往消防通道跑。楼梯间的应急灯暗红如血,她的高跟鞋在台阶上敲出急促的节奏:"豹哥是鼎盛的外围催收,专门针对家庭主妇和扶弟魔,先用投资诱饵骗光存款,再放高利贷逼债 ——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