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赵衡坐稳盟主之位一年后,他与顾飞白年少时的救命恩人,那位散尽修为救了他们的神医之女,沈梦烟,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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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乎每个英雄年少时,都有一个舍身救己,却爱而不得的姑娘,赵衡与顾飞白也不能免俗。
当今盟主和苍云宗主,年少时曾误入一处上古秘境,身中奇毒,险些丧命。
是当时与他们同行的沈梦烟,以自身修炼多年的精纯内力为引,才救回了他们二人的性命。
可她也因此经脉尽毁,从一个天资卓越的修炼奇才,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美人。
此后,沈家将她接回山谷静养,与二人一别便是数年。
赵衡与顾飞白那无处安放的愧疚,便加倍补偿在了如今归来的沈梦烟身上。
她一回来,便注定要被这江湖中权势最盛的两个男人,捧在手心。
起初,赵衡还算克制。
最先乱了方寸的,是苍云宗主顾飞白。
那一日的武林大会,本是为了庆贺盟中又添了几位少年英侠。
偏偏有人酒后失言,当众议论起沈梦烟,说她当年救人,怕不是一场精心算计的苦肉计,否则为何偏偏在二位英雄声名鹊起时归来,其心可诛。
这几句话,恰好被走到正厅门口的沈梦烟听见,她当即脸色煞白,泫然欲泣。
这也彻底点燃了自小便将沈梦烟视作恩人的顾飞白的怒火。
那一日,向来温文尔雅的苍云宗主,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拔了剑。
他在大会上将那几名口出狂言的江湖客砍得重伤垂死。
有人冒犯他的恩人,他本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在暗中惩处,可若不这般大动干戈,仿佛就不足以平息他心头的怒气。
他这副少年意气的模样,闹出这天大的动静,便是要整个江湖都看明白,沈梦烟虽已是个废人,却仍旧是他顾飞白放在心尖上护着的人。
那一日,所有人都看得分明,那个江湖闻名的“宠妻狂魔”,在为了沈梦烟与人动剑时,竟毫不犹豫地挥袖震开前去拉他的妻子。
林芷被他掌风扫中,踉跄几步,小腹重重撞在桌角,衣裙下立刻见了红,破碎的杯盏划破了她的手腕,她茫然地看着那个曾发誓要护她一世周全的顾飞白,就这样在恍惚中,失去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。
「宗主夫人流血了!」周围有人惊呼,可顾飞白却充耳不闻,依旧持剑护在沈梦烟身前。
比起那个陪他一路走来、此刻正受伤流血的妻子,他更怕沈梦烟日后会再被人非议。
于是他像一尊守护神,挡在沈梦烟面前,对着满堂神色各异的宾客冷声宣告:「从今而后,谁若胆敢再议梦烟姑娘半句不是,便是与我整个苍云剑宗为敌。」
见此情景,我从盟主之位上起身,第一时间命心腹将林芷带回后院,急召大夫。
顾飞白说完他的豪言壮语时,我正好走到他的身后。
「顾飞白。」我冷声唤他的名字,而后在他转过身来那刻,用尽全力一耳光扇在他脸上。
3
我就这样被往事织成的罗网困了七天七夜。
再次睁眼时,浑身虚软无力。
赵衡就坐在我的床边守着。
他望着我,眼底布满了血丝,眉宇间是化不开的自责。
却在与我对视的那一瞬,心虚地避开了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