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、陛下……奴婢……奴婢是觉得……陛下真真是龙章凤姿,天人之颜,奴婢从、从未见过陛下这般伟岸男子,一时看、看呆了,惊扰圣驾,奴婢罪该万死!”
她语无伦次,马屁拍得毫无技术含量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殿内死寂一片。
按住她的侍卫似乎都无语了,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许。
殷昼看着她,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,但那双寒眸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、难以捕捉的诧异。
【……龙章凤姿?天人之颜?】他心里的声音重复了一遍,带上了点莫名的味道,【这马屁拍得……真是毫无水准。】
沈薇薇:“……”
谢谢,有被嫌弃到。
但下一秒,她又听到:
【不过……倒比那些只会瑟瑟发抖磕头求饶的,有趣些。】
殷昼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。
沈薇薇腿一软,差点直接瘫在地上。
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薄唇微动,冰冷的声音终于响起,如同玉石撞击,清晰地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:
“既知罪该万死,那便……”
沈薇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!
【……罢了,今日天晴,朕心情尚可。】他心里的声音懒洋洋地打断了他自己即将出口的判决。
外面的声音顿了一下,才继续冷冷地道:“……拖出去,杖二十,调去茶室当差。”
沈薇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!
活……活下来了?!
虽然二十杖估计也能要了她半条命,但比起直接铡了,已经是天大的恩典!
侍卫领命,将她拖了起来。
就在她被拖行着即将离开大殿时,她又清晰地听到了暴君似乎带着点纠结的心声:
【……眼睛确实有点像。那狸奴后来跑哪儿去了?】
沈薇薇被拖出大殿,按在长凳上,结实的廷杖落在身上,疼得她龇牙咧嘴,眼泪直飙。
但她的脑子却在飞速运转。
她能听到暴君的心声!虽然听起来似乎有点……嗯,奇特?但这无疑是最大的金手指!
而且,暴君似乎因为她那番拙劣的马屁和(被他脑补成的)类似狸奴的眼神,暂时对她产生了那么一丝丝极其微弱的、类似于“这玩意儿有点新奇”的兴趣?
活下去!必须活下去!还要抱紧这根看起来极度危险但内里似乎有点跑偏的金大腿!
二十杖打完,沈薇薇屁股开花,疼得几乎晕过去,被两个面无表情的老太监像拖死狗一样扔进了茶室旁边的下人房里。
茶室的管事嬷嬷早就得了消息,看她进来,眼神冷漠,随手丢给她一瓶最劣质的金疮药。
“算你命大,冲撞了陛下还能捡回条小命。以后就在茶室烧火,机灵点,别再惹祸!”
沈薇薇趴在硬邦邦的板床上,疼得冷汗直流,心里却松了口气。烧火虽然辛苦,但至少远离御前,安全系数高了不少。
养伤的日子枯燥又疼痛。但她不敢懈怠,一边努力适应宫规,一边竖起耳朵,小心翼翼地从其他宫人的闲聊中收集关于暴君的信息。
几天后,她伤好些了,开始一瘸一拐地在茶室帮忙烧火。
这日午后,她正灰头土脸地对着灶膛扇风,忽然听到外面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,随即是管事嬷嬷惊慌失措的压低声音:“快!快收拾好!陛下往这边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