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好景不长。几日后,拓的母亲察觉了儿子的心思,鼓起勇气向主母提及此事,希望能成全两个年轻人。
“什么?你这个贱人竟敢提这样的要求?”主母的尖笑声从厅堂传出,穿透门廊,“贱人生下的儿子也是贱人!芸我已经许给庖厨芽的侄子了,三日后就成婚!”
拓刚好从外面回来,听到这话,整个人僵在原地。他看见母亲踉跄着从厅堂退出,脸上满是屈辱的泪痕。
“母亲……”拓扶住她瘦弱的肩膀,眼中燃起怒火。
“儿啊,算了吧,我们是贱命……”母亲哽咽着说。
拓没有回答,但紧握的双拳,早已表明了他的决定。他知道泡出芽的侄子——那个酗酒暴虐的男人,曾打死过前妻。芸若是跟他,必定是死路一条。
当天夜里,拓悄悄找到芸,把事情告诉了她。芸听后脸色苍白,却强作镇定:“拓,别做傻事,这就是我们的命。”
“命?”拓冷笑,“我不姓命。”
三日后,婚礼的前夜,拓潜入庖厨芽的庭院。他本只想警告那个男人,却见对方正醉酒殴打一个老奴。看到拓进来,那人不但不收手,反而嚣张地笑道:“来得正好,明日我娶芸,你要来喝杯喜酒啊!”
怒火从心头燃起,拓一拳将对方击倒。两人扭打间,那人抓起斧头劈来,拓闪身躲过,反手夺过斧头……等回过神时,那人已倒在血泊中。
拓知道,自己已无退路。他迅速返回奴仆住处,简单收拾行装,带上母亲和芸,趁夜色逃离柳府。
临行前,他望了一眼兄长柳下惠的居所——那里灯火已熄,静悄悄的。拓在心中默念:兄长,保重。
三人连夜逃出鲁国边境,向南而行。拓凭着平日从老仆从那里听来的地理知识,知道薛国边境有荒山野岭,人烟稀少,适合藏身。
一路上风餐露宿,拓的母亲体弱,多次险些病倒。芸细心照料,三人相依为命。途中,拓发现芸不仅手巧,还心思缜密。
一个月后,他们来到一座山脚下。这里地势隐蔽,有溪流经过,却都是荒草丛生,一看就是没有耕种过得土地,当时律法在外的野人开垦过的土地可归自己所有。
“我们就在这里安家吧。”拓望着眼前的山水,做出了决定。
他们搭建茅屋,开垦荒地。拓将在柳府学到的技能尽数用上:结网捕鱼、制作弓箭狩猎、建造房屋……他的勇武在野外得到了充分发挥,甚至能徒手与野狼搏斗。
一天,拓在山中遇到一只猛虎正在袭击一个逃民。他毫不犹豫地搭箭射去,正中虎眼。猛虎暴怒扑来,拓敏捷闪避,最终用匕首结果了猛虎的性命。
被救的逃民名叫仲,原是滕国的农夫,因赋税太重而逃亡。现在看到拓的勇猛,仲敬佩不已,决定留下追随拓。
渐渐地,越来越多的逃民来到这片山谷。他们中,有受不了主家压榨的奴隶,有交不起赋税的农夫,甚至有少数犯过事的罪人,但更多的是报团取暖的野人。还有更重要的是,拓虽为柳氏私生子,却有着贵族血统——这在平民眼中,仍有着特殊的分量。
不知不觉间,拓成了这群人的核心。在他的组织下,大家开垦出更多田地,修建了更多屋舍,渐渐形成了一个小村落,又渐渐地变成大村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