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林野回到家时,已经是后半夜。他刚把外套脱下来,就觉得手背一阵发痒,低头一看,那枚指纹竟然开始褪色,露出了下面的皮肤 —— 皮肤下面,有个细小的东西在动,像是有只虫子在骨髓里爬。

他赶紧去卫生间,用刀片在手指上划了个小口,挤出几滴血。血滴在水里,竟然没有散开,而是凝结成了一个小小的铃铛形状。林野的心猛地一沉,他想起了陈叔手里的 X 光片,想起了监控里的苏晚,想起了墙上的符号 —— 那些黑色阴影,那些失踪的人,难道都和这个铃铛有关?

第二天一早,他去了市三院的档案室,想查苏晚的病历。档案室的管理员是个老太太,听到苏晚的名字,脸色突然变了。“你别查了,那个护士是个灾星,十年前她在这里自杀后,医院就开始怪事不断,好多病人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,最后都不了了之。”

“她为什么自杀?” 林野问。老太太叹了口气,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积满灰尘的盒子,“这里面是她的东西,当年她自杀后,这些东西就一直锁在这里,没人敢碰。”

林野打开盒子,里面有一本日记,一支钢笔,还有一个银色的铃铛。他翻开日记,里面的字迹越来越潦草,最后几页全是用血写的字:“他们在我的骨头里放了铃铛,每天晚上都响,我睡不着,他们说只要我自杀,铃铛就会停下来……”

日记的最后一页,画着一个和停尸间墙上一样的符号,符号下面写着:“七个铃铛,七个人,凑齐了,门就会开。” 林野数了数,加上昨天失踪的那个人,正好是第七个。

他刚要把日记合上,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铃铛声,清脆又诡异。回头一看,档案室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,老太太不见了,只有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人影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个银色的铃铛,正是苏晚。

“你终于来了。” 苏晚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没有起伏,“第七个铃铛已经响了,门该开了。” 她晃了晃手里的铃铛,林野突然觉得骨头里一阵剧痛,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骨髓。

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,却发现自己的手背上,那个消失的指纹又出现了,而且正在慢慢扩大,顺着手臂往肩膀爬。苏晚一步步走近,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:“你知道吗?你的骨髓里,也有一个铃铛,它马上就要响了……”

骨髓里的剧痛让林野眼前发黑,他死死攥着那本染血的日记,指甲几乎嵌进纸页里。苏晚的铃铛还在响,每一声都像针一样扎进他的骨头,手背上的指纹已经爬过手肘,皮肤下的黑影随着铃铛声轻轻蠕动,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肤而出。

“门…… 就在地下。” 林野突然想起老太太说过的话,十年前医院扩建时,曾偷偷挖过地下仓库,后来因为 “塌方” 封了入口。他猛地撞向档案室的窗户,玻璃碎片划破手臂,鲜血滴在地上,竟顺着缝隙往地下渗,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。

苏晚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,裙摆下的黑洞里渗出黑色的液体,“你找不到的,十年前他们就把入口藏在了停尸间的冰柜下面……” 话音未落,她的身体突然裂开,无数根细小的骨头从裂缝里钻出来,像藤蔓一样缠向林野的脚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