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薇坐在对面,手里拿着她姐林芳的资料,指尖反复摩挲着 “城郊第三小学” 那行字。 “我姐当年是代课老师,教二年级语文,” 她抬眼看我,“1999 年 12 月辞职的,辞职后不到一个月就遇害了。”
我顺着她的话,翻到第二份受害者资料。 是个叫周梅的女人,职业栏写着 “城郊第三小学临时保洁”,遇害时间是 2000 年 3 月。 第三份,张桂兰,“临时食堂阿姨”,2000 年 7 月遇害。
我手里的笔突然停住。 后三份受害者,包括今早花坛里的死者刘琴,职业分别是 “临时图书管理员”“临时美术老师”“临时门卫”—— 全是城郊第三小学的临时教职工。 而且遇害时间,基本间隔三个月左右。
“所有受害者都在我小学待过?” 我惊讶的发现,那所小学,我从一年级读到三年级,2001 年夏天突然搬家,连转学手续都是母亲代办的。
记忆里的操场、教学楼,还有每天早上校门口卖豆浆的小摊,都像蒙着一层雾,模糊不清。
林薇凑过来,把六份资料按时间顺序排好,用红笔在纸上画了条时间线:“你看,从 1999 年 12 月到 2001 年 1 月,旧案停了,正好是你搬家的时间。”
我盯着那条红笔线想,难道搬家不是偶然?母亲当年连夜打包行李的时候,外婆说的 “那件红衣服别带了”,是不是都和这案子有关?
“我们得找李老师。” 林薇突然开口,她从包里拿出个备用资料夹,里面夹着她这五年查的线索,“李梅,你当年的班主任,2001 年 1 月突然离职,离职原因只写了‘个人原因’,没有联系方式。”
我想起李老师。 她总是穿米色的衬衫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讲课的时候声音很轻,会把我的作业评语写得很长。 但关于她的记忆,也只到 2001 年 1 月,之后就像被人用橡皮擦抹掉了一样。
“社区档案里有她的旧住址,” 我站起来,走到档案柜前,拉开标志 “教职工档案” 的抽屉,“2000 年之后的教职工离职记录,我整理过。”
翻了大概十分钟,终于找到那张泛黄的离职申请表。 申请人:李梅。 离职日期:2001 年 1 月 15 日。 家庭住址:城郊幸福小区 3 号楼 2 单元 501。 联系方式那一栏,是空的,只画了个斜杠。 “地址没改的话,应该还在那住,” 我把申请表复印了一份,塞进包里,“幸福小区离这不远,我们现在就去?”
林薇点头,把资料夹收进包里,又从口袋里掏出个录音笔:“以防万一,我录点音,说不定能问到有用的东西。”
我看着她手里的录音笔,突然想起自己抽屉里的红衣,还有卷宗里的素描。 如果李老师知道什么,会不会也有危险? 但现在没别的办法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
林薇突然开口:“我之前找过红棉厂的老工人,他们说苏红当年在厂里受了欺负,厂长总找她麻烦,后来苏红辞职,去了城郊第三小学当清洁工。”
我脚步一顿。 苏红,旧案的第一个受害者,竟然也在我小学待过。 脑子里又闪过模糊的画面:穿红衣服的女人在学校操场扫地,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她回头对我笑了笑,脸上有个浅浅的梨涡。 这个画面闪得太快,我想抓却抓不住,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