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满仓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,打开后里面是一把晒干的槐树叶,还有一根红色的发绳——和奶奶日记里提到的那根一模一样。“这发绳是红绣当年戴的,你奶奶一直收着,说要是红绣来了,用这发绳或许能让她平静下来。”他把布包递给林砚,“今天晚上,红绣肯定还会来。你拿着这发绳,还有槐神牌和纸符,去槐树林深处的祭祀台。那里是红绣当年被祭的地方,也是她怨气最重的地方。你得跟她道歉,把当年的事说清楚,或许她能放下怨气。”
林砚接过布包,心里又怕又乱。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,但他知道,这是他唯一能为奶奶、为红绣做的事。
“祭祀台在哪里?”林砚问道。
“从槐树林深处一直走,看到一块刻着槐树叶的石头,那就是祭祀台的入口。”王满仓叮嘱道,“记住,不管看到什么、听到什么,都别慌。红绣只是想讨个说法,不是真的要害人。”
林砚点头,把布包揣进怀里。他看着窗外的老槐树,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曳,像是在无声地叹息。
4 祭祀台
夜幕很快降临,槐溪村陷入一片死寂,连狗叫声都没有。林砚拿着手电筒,揣着槐神牌、纸符和红绳,悄悄走出老屋,再次走进了槐树林。
和昨晚不同,今晚的槐树林格外安静,没有风声,也没有树叶的摩擦声,只有他的脚步声在林间回荡,显得格外突兀。空气里的腐臭味更浓了,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胭脂味——是红绣的味道。
他按照王满仓的指引,朝着槐树林深处走去。手电筒的光束在林间扫过,地上的槐树叶像是铺了一层黑色的地毯,踩在上面没有任何声音,像是走在棉花上。
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,他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块巨大的石头,石头上刻着一片栩栩如生的槐树叶,树叶的纹路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,像是干涸的血迹。
这就是祭祀台的入口。林砚深吸一口气,走到石头前,发现石头后面有一个狭窄的洞口,洞口被藤蔓覆盖着,像是被人刻意隐藏起来。
他拨开藤蔓,走进洞口。洞口里面很宽敞,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石室,石室的中央有一个用石头砌成的台子,台子上刻着复杂的符咒,和奶奶纸符上的符咒一模一样。台子的周围散落着一些骨头,有的像是人的骨头,有的像是动物的骨头。
“你终于来了。”一个冰冷的声音在石室里回荡,不是从某个方向传来,而是像直接在林砚的脑海里响起。
林砚的身体一僵,手电筒的光束扫向石室的角落。角落里,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正站在那里,长发披散在肩上,脸依旧被头发遮住,手里拿着那根红色的发绳。
是红绣。
“红绣阿姨,”林砚的声音有些发颤,但还是鼓起勇气开口,“我知道当年的事,是我们林家对不起你,是槐溪村的人对不起你。我奶奶已经用她的命来赎罪了,求你别再害村里的人了。”
红绣没有说话,慢慢朝他走来。她的脚步很轻,没有任何声音,像是飘过来的一样。走到林砚面前时,她停下脚步,缓缓拨开脸上的头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