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觉得，是我惹怒了皇帝，连累了王爷。
我不在乎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穿戴整齐，亲自端着一盅参汤，进了萧彻的房间。
他醒了，靠在床头，还在咳嗽。
我把参汤递给他。他看了我一眼，眼神复杂。
“你……”他开了口，声音沙哑，“要去求他？”
我舀起一勺汤，吹了吹，送到他嘴边。“喝了。”
他没动。
“萧彻，”我看着他，“你信不信我？”
他沉默地看着我，许久，才张开嘴，把那勺汤喝了下去。
我一勺一勺地喂他喝完整盅汤，然后放下碗。
“今天，你哪儿也不用去。就在府里待着。”
“圣旨……”
“圣旨来了，就说你死了。”我面无表情地说。
萧彻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我站起身，走到门口。“剩下的事，我来处理。”
我没有进宫，也没有去求任何人。
我去了京城最大的钱庄，德丰号。
掌柜的认识我。我把我名下所有的铺子、田产，甚至包括那颗东海明珠，全都拿了出来。
“我要把这些，换成现银。三天之内，能换多少？”
掌柜的吓了一跳，算盘打得噼啪响，最后给了我一个数字。
一个足以让整个京城都震动的数字。
“好。”我说，“全都换了。”
我拿着银票，做的第一件事，不是去给萧彻买药。
而是去收粮。
京城周边的粮价，因为前阵子传言北边要打仗，一直很稳定。我派人，不动声色地，把市面上能见到的粮食，吃下了一半。
然后，我让人把消息放出去。
——靖王妃变卖所有家产，囤积粮食，疑似要……谋反。
消息一传出去，整个京城都炸了。
粮价开始疯涨。
持有粮食的商户，捂着粮食不肯卖，等着更高的价钱。
没粮食的百姓，开始恐慌，四处抢购。
京城的秩序，在短短两天之内，陷入了一片混乱。
户部尚书急得嘴角起泡，几次三番上奏折，弹劾我，说我祸乱市场，居心叵测。
萧恒连下了三道圣旨，召我进宫问话。
我都没去。
靖王府的大门，第一次对宫里的天使，关上了。理由还是那个：王爷病危，王妃在内侍疾，谁也不见。
萧恒被我这一手，彻底打懵了。
他想杀我，可我是亲王妃，没有确凿的谋反证据，他动不了我。
他想平抑粮价，可粮食都在我手里，还有那些跟风的商户手里。他国库里的粮食，不敢轻易动用，那是军粮。
他被架在火上烤。
整个朝堂，都在看他的笑话。
一个皇帝，被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，搅得焦头烂额。
我知道，他会来找我的。
不是以皇帝的身份，而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。
因为我已经把他那点可笑的“兴趣”，变成了对他皇权赤裸裸的挑衅。
他若不亲自来摆平我，他的威信，就扫地了。
6
萧恒来的时候，是一个黄昏。
没有仪仗，只带了王德全和几个便衣侍卫，乘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，停在了靖王府的后门。
我正在院子里，悠闲地给一盆兰花浇水。
管家连滚带爬地跑进来，脸都白了：“王……王妃，陛……陛下来了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