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节捏着裙摆,汗湿了一层。我想起原主记忆里,舅母总骂她“跟你那死鬼娘一样,是清河县抛来的贱种”——
“回表叔,是清河县的柳溪村。”我抬起头,睫毛故意颤了颤,“村子小,表叔日理万机,定然是没留意的。”
他盯着我看了片刻,那目光像冰锥,差点刺穿我这层伪装。我后背的冷汗把中衣都洇湿了,才听见他“嗯”了一声,转身对着供桌:“上香吧。”
【目标好感度:0。】
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时,我松了口气。第一关,总算没栽。
沈砚礼把我安置在府里最偏的“汀兰水榭”,说是“清净,适合养身子”。
说白了,就是把我当块无关紧要的石头,扔在角落不管了。头一个月,我只在府宴上见过他三次。
第一次,他被一群官员围着敬酒,目光扫过我时,像看团空气。
第二次,他和兵部尚书议边防事,我按剧本端着醒酒汤过去,刚走两步,就被他一个眼神钉在原地——那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冰,我识趣地退了回去。
【目标好感度:-5。】
系统急了:“宿主!你得主动点!再这样,入冬前你就得被按‘冲撞权贵’的罪名发回舅母家!”
我当然知道。可沈砚礼这种人,见惯了阿谀奉承和刻意讨好,寻常手段怕是没用。
转机出现在七月流火天。
那天他从宫里回来,玄色朝服的袖口破了道口子,沾着点暗红的渍,像是血。管家跟在后面,脸白得像纸:“王爷,太医已在偏厅候着了。”
“不必。”他声音发沉,径直往书房去,“不过是被御史台的老东西推搡了下。”
我在廊下站着,手里端着碗刚熬好的绿豆汤。系统说:“机会!他与御史台政见不合,今日在朝堂上起了冲突,正是情绪缺口!”
我跟着进了书房。
他正背对着我解朝服,动作猛地一顿,肩胛骨处的衣料洇开片深色。听见脚步声,他没回头:“谁让你来的?”
“给表叔送碗绿豆汤。”我把汤放在桌上,目光落在他后背,“天热,败败火。”
他转过身,脸色比平时白了些,额角还带着薄汗。看到我时,眉峰皱了皱:“汀兰水榭离这远,你怎么过来的?”
“抄近路穿的花园。”我拿起桌上的伤药——是原主母亲留下的,据说效果极好,“表叔后背的伤,还是处理下吧。”
他盯着我手里的药瓶,突然笑了,那笑意没到眼底:“你倒是比我想的大胆。”
我没接话,走到他身后,小心翼翼地撩开他的朝服后摆。伤口比想象中深,皮肉翻着,沾着沙砾。
“忍忍。”我倒了点药粉在伤口上,他“嘶”了一声,却没动。
药粉遇血,泛起白沫。我用干净的棉布轻轻按了按,他忽然说:“不怕我?”
“怕。”我实话实说,手里的动作没停,“京城里的人都说,摄政王翻脸比翻书快。”
“那还敢碰我?”
“因为表叔不会对我怎样。”我系紧纱布,语气平静,“若表叔真要罚我,当初就不会把我从舅母家接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