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清晨,苏晚换上最好的青布衣裙,揣着玉佩和婚书残页,径直走到侯府大门外。
守门的侍卫拦她,她就举着玉佩喊:“我要见顾晏辞,这是他失忆时托我保管的东西!”
喧闹声引来了顾晏辞,他看见苏晚手里的玉佩,脸色微变,把她带进了偏厅。
苏晚刚坐下,李氏就带着丫鬟进来,手里的茶盏重重搁在桌上:“苏姑娘,做人要知趣,莫要得寸进尺。”
“我不是来要世子妃之位的。” 苏晚从怀里掏出婚书残页,推到顾晏辞面前,“这是你坠河时带在身上的,上面的‘李府’二字,该是指李小姐吧?” 她抬眼看向李氏,“老夫人,顾公子失忆时,曾与我定下婚约。
按大胤律例,男子不可同时有两桩婚约,否则便是犯了重婚之罪。”
李氏脸色骤变:“你胡说!不过是张残页,怎能作数?”
“能不能作数,交给官府评断便是。” 苏晚语气平静,“顾公子遇袭之事尚未查清,若是让人知道他失忆时与市井女子定亲,又转头要娶李小姐,不知御史台会不会参侯府一本,说你们罔顾律法,轻慢婚约?”
顾晏辞的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,眼里闪过一丝厉色:“你想要什么?”
“三百两银子。” 苏晚报出数字,“其中五十两救我弟弟,两百两我要盘下城西的绣坊。
另外,我要你亲笔写一封信,说明你我婚约是失忆时所定,如今和平解除,与我无关。” 她顿了顿,补充道,“还有,日后侯府若想让我做妾,或是用任何理由纠缠我,我手里的玉佩和残页,随时能送到御史台去。”
李氏气得发抖:“你一个小丫头,竟敢威胁侯府!”
“我只是在要回我应得的。” 苏晚站起身,“顾公子救过我弟弟的命,我救过顾公子的命,如今两清。三日之内,若我没收到银子和信,就只能去官府讨说法了。”
顾晏辞盯着苏晚看了许久,突然笑了:“好,我答应你。三日之后,你到侯府后门来取。”
三日后,苏晚拿到了三百两银子和顾晏辞的信。
她立刻请了最好的大夫给苏辰治病,又盘下了城西的绣坊,取名 “晚绣阁”。
苏辰的病情渐渐好转,能坐在窗边看她绣活时,苏晚终于松了口气。
这天,苏晚正在教绣娘绣新样式的海棠,突然看见伙计领着个熟悉的身影进来。
是顾晏辞,他穿着常服,手里拿着一块绣帕:“我母亲寿辰,想请你绣一幅百寿图。”
苏晚接过帕子,上面绣着半朵残莲,是她当初落在破庙里的。“顾公子,” 她把帕子还回去,“晚绣阁接活按规矩来,先付定金,半月后取货。至于价钱,百寿图需用金线,五十两银子。”
顾晏辞挑眉:“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何来?”
“顾公子是来做买卖,还是来叙旧?” 苏晚低头整理丝线,“若是做买卖,按规矩来;若是叙旧,我与顾公子之间,没什么好叙的。”
顾晏辞看着她专注的侧脸,突然想起失忆时的日子。
那时他躺在破庙里,苏晚每天给他送热粥,夜里就坐在油灯下绣活,指尖被针扎破了也不在意。
他喉结动了动:“苏晚,当初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