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别出去，出去就会被裁
早上7:58，我打卡的时候肚子已经绞成麻花。昨晚吃的外卖像在里面生根发芽，一颤一颤地顶我直肠。我夹着屁股冲进男厕，熟练地踹开最后一格——公司三层楼，这一格的门锁是坏的，只有我知道把门往上提两厘米就能卡住。刚蹲下，一股隔夜尿骚混着84味钻进脑子，我差点把隔夜的黄焖鸡吐出来。
我松了口气，掏出手机准备刷会儿短视频，结果抬头就愣住。
门板上，用黑色大头笔写着一排丑字：
"别出去，出去就会被裁。——周可 2025.9.25"
我眨眨眼，差点以为眼屎没扒拉干净。那笔迹跟我的一模一样，连最后一勾喜欢往上挑的小尾巴都像复印。我下意识伸手去抠，墨迹干透了，指甲刮得咯吱响，却一点不掉色。
"谁啊，这么缺德。"我嘟囔一句，心里却莫名发虚。9月25，不就是下周三？公司最近风传"优化"，HR王桂花天天拿着Excel表在工位徘徊，像挑猪肉似的打量我们。我房贷四千三，猫还等着做绝育，这时候被裁，直接原地爆炸。
肚子又抽了一下，我懒得再想，低头继续刷手机。可手指刚划两下，门缝外突然响起高跟鞋"哒哒"声，节奏飞快，直奔我这间。
"周可？在里面吗？"王桂花的声音甜得发腻，却带着冰渣子。
我浑身一紧，屁股都没来得及擦，先喊："王姐，我拉肚子，马上好！"
"马上？老板还有五分钟巡楼，你工位空着，让我写缺席名单？"
她说着走到门前，红漆鞋底在门缝下一闪一闪，像警报灯。我屏住呼吸，心脏咚咚撞肋骨。写我名字简单，两秒的事，回头财务就给赔偿金让我滚蛋。我死死攥着手机，汗顺着太阳穴往下爬。
突然，"咔哒"一声，门把手自己转了一下。我明明从里面扣着锁，可那锁头像纸糊的，直接垂下来。门被推开一条缝，王桂花的眼睛贴上来，眼影闪得我心口发凉。
"找到你了。"她嘴角刚往上翘，整个厕所灯"滋啦"闪了一下。
我眼前一黑，再睁眼，发现自己还蹲着，门锁却完好，王桂花的高跟鞋声远远飘在走廊，像根本没进来过。我低头看表，7:59——时间倒回了一分钟？我懵得比屎还硬。
门板上的字下面，慢慢渗出新的水痕，像有人拿湿刷子刷过：
"第1次轮回，剩余99。触发条件：被任何人注意到你不在工位。"
我盯着那行字，嗓子发干。被注意就会被裁？被谁注意？老板、HR，还是保洁阿姨？我脑子转得飞快，突然意识到——如果我一直蹲着不出去，他们找不到我，是不是就安全了？
这个念头一冒出来，我浑身血都热了。下一秒，更离谱的事发生：我工位上的电脑"滴"一声自动开机，微信头像秒变绿色，还自动给小张回了句"收到"。
我人蹲在厕所，灵魂却坐在工位。我张着嘴，半天合不上。这破隔间，居然给我上线代打？
门外，王桂花的声音渐渐远了。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，疼得直抽——不是梦。我盯着门板上歪歪扭扭的"99"，心脏跳得乱七八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