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行，那就蹲。"我咬牙嘟囔，"看谁先憋不住。"
我干脆提起裤子，把马桶盖放下，一屁股坐上去。手机调成静音，屏住呼吸听外面动静。保洁大叔的拖把声、冲水声、打卡机的滴滴声，一层一层像潮水涌进来又退出去。我数着秒针，一分钟、两分钟……直到整层楼突然安静得吓人。
8:15，老板巡楼结束。我长出一口气，腿麻得像灌铅，刚想站起来，门缝下忽然多了一张A4纸，被人轻轻推进来。我弯腰捡起，上面打印着一行初号字：
"恭喜你躲过第一次，剩余98。下次可没人帮你挡枪。"
落款还是"周可"，纸是公司的抬头，打印机编号就在角落——离我们部门最近的那台。我盯着那行字，屁股底下凉气直往上窜。原来刚才王桂花没走，她在跟我玩猫鼠游戏？还是……另一个我，在给我留提示？
我捏着纸，手心全是汗。厕所灯再次闪了一下，天花板传来"嗡嗡"电流声，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笑。我咽了口唾沫，把纸对折，塞进钱包夹层。
"蹲就蹲，谁怕谁。"我低声给自己打气，却听见自己声音在抖。
我重新坐下，把门锁又检查两遍，手机调暗，点开备忘录，写下今天的第一条隔间生存守则：
"1. 绝不能让任何人注意到我'不在工位'。"
写完，我抬头看向门板，那行丑字在水汽里微微晕开，像咧开的嘴。我盯着它，心脏砰砰跳——忽然意识到，从这一刻起，我的工位不在外面，而在这间充满尿骚味的破隔间里。
至于怎么才能活下去，我不知道，但反正——先蹲为敬。
第二章 97个我，蹲在同一排
我数着天花板上的裂纹，一条，两条，三条……数到第七遍，终于确认——我在这间破隔间里已经蹲了整整六个小时。
腿早就麻得不像我自己的，屁股底下传来阵阵凉意，像是坐在一块冰上。我咬牙把裤子提起来，皮带扣发出轻微的“咔哒”声，在空荡的厕所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“六个小时，外面应该已经下班了吧？”我嘟囔着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——17:30，果然，公司群里静悄悄的，连平时最爱刷屏的前台小妹都没动静。
我松了口气，正准备推门出去活动一下筋骨，手指刚碰到门锁，门板上突然浮现出一行新的水渍字：
“别出去，外面还有‘我’。”
我猛地收回手，心脏像是被人攥了一下。
还有“我”？什么意思？
我屏住呼吸，把耳朵贴在门板上。外面静得出奇，连保洁大叔的拖把声都没有。就在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神经太过紧绷的时候，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——
“哒……哒……哒……”
节奏不快，却每一步都踩在我心跳的间隙上。
我下意识屏住呼吸，眼睛凑到门缝边，往外一看——
差点没把尿吓出来。
外面站着一个人，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灰衬衫，黑西裤，连脚上的那双地摊货帆布鞋都是同款。他背对着我，站在洗手池前，低着头，像是在照镜子。
我盯着他的后脑勺，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—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