矮胖鬼子忽然朝这边努了努嘴，用刺刀指了指墙根：“这边还没看，快点。”高瘦鬼子应了一声，慢悠悠站起来，踢了踢地上的尸体，扛着枪往这边走。他的军靴踩在烂菜叶子上，发出“噗嗤噗嗤”的响，离墙根越来越近，二十步，十五步，十步……月光照在他的刺刀上，亮得晃眼。
王小虎屏住呼吸，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，“咚咚”的，像敲鼓。那股兴奋劲儿烧得更旺了，指尖都在发烫。他瞅准高瘦鬼子的脚步——这人走路有点瘸，左腿好像不太利索，每走一步都往外撇一下。等他走到离墙根五步远时，正好要抬左腿跨过一截断木。
就是现在！
王小虎猛地从墙后蹿出去，手里的砖头照着高瘦鬼子的后脑勺就砸下去。“咚”的一声闷响，像砸在空木头上。那鬼子哼都没哼，钢盔被砸得歪到一边，整个人往前扑了两步，步枪“哐当”掉在地上，脸朝下摔进了菜畦里，溅起一片泥水。
“成了！”王小虎心里爆发出一声呐喊，不是恐惧，是实打实的兴奋。他没敢停，扑过去按住鬼子的后颈，把他脸往泥里按，另一只手抓起地上的步枪，转身就朝矮胖鬼子望去。
矮胖鬼子刚转过身，嘴里还叼着半截烟卷，看见这一幕，烟卷“啪嗒”掉在地上，眼睛瞪得像铜铃，手忙脚乱地去拔腰间的刺刀。可他动作慢了半拍，刚把刀鞘拽开一半，王小虎已经举着步枪冲了过来。
“去死！”王小虎吼了一声，这吼声里带着股畅快，抡起枪托就往他脸上砸。“嗷”的一声，鬼子被砸中了鼻子，血瞬间涌了出来，糊住了眼睛。他嗷嗷叫着往后退，脚下一滑，摔了个四脚朝天，刺刀也脱手掉了，落在泥地里，溅起一片水花。
王小虎追上去，一脚踏在他的胸口，把步枪横过来，用枪托死死抵住他的脖子。鬼子挣扎着，手往腰间摸去，像是要掏手榴弹。王小虎眼疾手快，腾出一只手抓起地上的刺刀，想都没想，顺着他的肋骨就捅了下去。
“噗嗤”一声，刺刀没入了大半。鬼子的挣扎猛地停了，四肢抽搐了两下，眼睛瞪得溜圆，嘴里冒出几个血泡，就不动了。
王小虎松开脚，瘫坐在地上，大口大口地喘气。后背的冷汗把军装溻得透湿，贴在身上冰凉，可他心里却烧得滚烫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，刚才握砖、抓枪、捅刀的手，现在还在微微发抖，但不是因为怕，是因为那股劲儿还没过去——他真的动手了，在这片浸满同胞鲜血的土地上，他干掉了两个侵略者。
他先拖过那支高瘦鬼子掉在地上的步枪，是支三八大盖，枪身保养得不算好，枪管上沾着泥，但枪栓拉动时“哗啦”一声，还算顺滑。接着又去捡矮胖鬼子的枪，同样是三八大盖，枪托处有块磕碰的痕迹，看着更旧些。他把两支枪靠在断墙上，开始仔细搜查尸体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