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咳……”
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从左前方的断墙后传来，很轻，却在这枪炮间歇的死寂里格外清晰。王小虎心里一紧，迅速矮身躲到棵烧焦的柳树后，摘下背上的三八大盖，手指扣在扳机护圈外，慢慢探出头。
断墙是道炸毁的院墙，只剩下齐腰高的砖堆，墙后露出半截破军装，灰蓝色的，和他身上的一样。咳嗽声又响了，带着股撕心裂肺的劲儿，听着像个伤兵。
他想起原主的记忆：昨天撤退时，三排有个叫老李的班长，腿被炮弹片划了道口子，没跟上大部队。难道是他？
王小虎捡起块石子，往斜前方的菜畦里扔过去。“咚”的一声，石子落进积水里。墙后的咳嗽声戛然而止，紧接着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，像是有人在摸枪。
“自己人！五二四团的！”王小虎压低声音喊了句，这是原主部队的番号。
墙后沉默了片刻，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来：“口令？”
王小虎心里咯噔一下——他哪知道什么口令。原主的记忆里只记得昨天下午的口令是“长江”，可现在天都快亮了，口令早该换了。他急中生智，想起史料里五二四团的代号：“四行仓库的弟兄，还在等支援吗？”
墙后又是一阵沉默，随即传来挪动的声音。一个瘸着腿的身影慢慢挪出来，借着远处炮弹的火光，王小虎看清了——那人左裤腿浸在血里，缠着块发黑的绷带，正是三排的老李。
“你是……小王？”老李眯着眼打量他，手里的步枪还没放下，“你不是被炮弹掀出去了吗？我以为……”
“命大，磕在石头上晕了半宿。”王小虎松了口气，把枪背回肩上，快步走过去，“李班长，你伤得怎么样？”
“皮外伤，死不了。”老李咧嘴笑了笑，露出颗缺了的门牙，“就是腿有点不听使唤，跟不上部队。”他往王小虎身后瞥了眼，看见那支斜背的三八大盖，又指了指他腰间的手榴弹，“好家伙，你这是……”
“碰上两个打扫战场的鬼子，顺手收拾了。”王小虎说得轻描淡写，可想起刚才砸砖、捅刀的瞬间，手心又开始发烫。
老李眼睛一亮，猛地直起腰，忘了腿疼：“干得好！这帮狗娘养的，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