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洛小姐。”他看到我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，比哭还难看。
“陈助理？”我很意外，“你怎么找到这来了？顾明哲呢？”
陈默的笑容僵在脸上，眼神闪烁了一下。“顾总他……暂时不方便。”他顿了顿，似乎下了很大决心，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、鼓鼓囊囊的文件袋，双手递给我。“洛小姐，这个……是顾总让我务必转交给您的。”
我狐疑地接过文件袋，入手沉甸甸的。打开一看，里面是一沓沓的资料。有银行流水打印件，上面密密麻麻的划款记录看得人眼晕；有股权变更文件的复印件；还有一些私人邮件和短信记录的截图。
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我皱眉。
陈默搓了搓手，声音很低，带着一种压抑的情绪：“顾总……顾总他不是故意躲着您。公司破产，他名下的所有东西都被银行和法院盯得死死的，连他爸妈留给他的那点东西都没保住。他这段时间……过得很难。”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，“他让我把这些给您，说您看了就明白了。还有……他说他答应您的钱，一定会还。只是……需要点时间。他现在，真的什么都没有了。”
我抽出几张银行流水翻看，目光很快被几笔频繁的、数额不算小但也不巨大的转账吸引。收款方是一个很陌生的公司名字。再翻股权变更文件，赫然看到顾明哲在破产前夕，将他个人持有的、一家规模不大但技术含量很高、之前一直独立运营的子公司“星耀科技”的控股权，紧急转让了。受让方……正是那个陌生公司的关联方！
邮件和短信截图更劲爆。是顾明哲和一个女人的对话。那女人我认识，苏曼。
【明哲哥，钱转过去了，你查收一下。】
【收到。辛苦了曼曼。】
【没事，能帮到你就好。不过清雅那边……她最近催得很紧，这笔钱是我们合伙开工作室的钱，她压力很大……】
【我知道。再给我点时间，等我处理好手头的事，一定连本带利还给她。你帮我安抚一下她。】
【嗯嗯，我会的。你自己也注意身体。】
时间，就在他向我借钱后不久！那个“星耀科技”，我隐约有点印象，顾明哲曾经很得意地提过，说是他布局未来的核心资产，一直捏在自己手里，没放进集团主体。
一股寒意，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我捏着那几张薄薄的纸，指尖冰凉，心脏却像被架在火上烤。
陈默看着我瞬间铁青的脸色，叹了口气：“洛小姐，顾总他……被银行和债主逼得没办法了，才出此下策转移了星耀。他本来是想靠星耀翻身，好尽快还债的。但他没想到，公司内部……有人早就起了心思。”他顿了顿，声音艰涩，“苏曼小姐……她挪用了您和她的那笔合伙资金，帮别人做空了顾氏。现在，‘星耀科技’已经落到‘辉腾资本’手里了。顾总……他不仅什么都没了，还背上了转移资产、恶意逃债的嫌疑。他现在……不敢露面。”
辉腾资本！那个最近风头很劲、手段狠辣的竞争对手！顾明哲不止一次在饭局上骂过他们老板吃相难看。
脑子里嗡嗡作响。苏曼？挪用？帮别人做空顾氏？顾明哲转移资产是为了还债？
